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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一直在整我。我失憶了,什麼都沒有,泡麵都要吃不起,你還扣我的薪水,想整死我。你恨我。因為姜誠喜歡我這樣年輕貌美的,你不過是他的工具。但是只要你聽話,他就還對你不錯,這樣你就滿足了,是不是?
現在我終於弄明白了,一切都能對得上了。視頻刪掉你和那個罪犯,因為你們是一夥的。他是姜誠的打手,對吧?當初我是不是發現被騙了,我拿到了姜誠的犯罪證據是嗎?我要向關樊告發你們,結果你們在車上動了手腳想害死我。
但事後姜誠還假模假樣的幫助我,他想試探我是不是真的失憶。你也一樣,你打壓我,刺激我,之前還打電話假裝關心我,這不過都是你們心虛。我不會放過姜誠的,他毀了我。我這麼喜歡藍耀陽,我怎麼跟他交代。”
倪藍非常入戲,說到這裡聲音都有些哽咽,她接著又大叫:“我不會放過姜誠的,我是豁得出去的,你們給我等著!”
羅文靜用力掙扎,但甩不開倪藍。倪藍嗓門大得簡直是震她的耳朵。羅文靜被倪藍抓得手腕很痛,那些指控也讓她非常憤怒。她用力推開倪藍,卻被倪藍緊緊抓住。
羅文靜忍無可忍,大聲喝道:“姜誠才是受害者,我們才是受害者!”
倪藍愣了一下,手勁鬆了松。羅文靜趁機用力將她推開。
倪藍被推得撞到桌角,但沒摔。她瞪著羅文靜:“你們怎麼是受害者?”
羅文靜忽哧忽哧地用力喘氣,撥了撥因為掙扎拉扯而凌亂的頭髮,她也瞪著倪藍,再一轉頭,看到了歐陽睿。
歐陽睿沒吭聲,儘量隱形。
但羅文靜又冷靜下來了,她道:“我們遇上你這樣的瘋子,不是受害者是什麼?你有病,失憶不算,還有妄想症。”
審訊室里一時之間靜寂無聲,歐陽睿心裡沉了沉,真可惜,差一步,差一步就詐出來了。
他看了看這兩個女人,剛想開口,倪藍卻突然上前兩步,一把將羅文靜推到牆壁上,羅文靜猝不及防,後背和腦袋被撞得一痛。
下一秒,倪藍的身體壓了過來,將她壓在牆上。她一手捏著羅文靜的肩,一手按在牆上,傾身在羅文靜身邊惡狠狠地咬牙切齒小聲道:“別跟老子來這套,你覺得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可以給你機會。24小時之內,你要是沒能說服我你跟姜誠沒加害過我,我就要開記者招待會了。”
從歐陽睿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羅文靜緊繃的臉色和複雜的眼神。她在緊張。
歐陽睿聽不見倪藍說了什麼,但顯然她找對方向了。
“我會把我剛才推測的那些通通告訴記者。我會告訴他們我在鋒范過的什麼日子。我車禍失憶後你是怎麼壓迫欺負我的。我對得上所有的時間線,對得上所有的情節。我神志非常清醒,我還有醫生證明我沒有受害妄想。”倪藍繼續道。
“我會告你誹謗。”羅文靜咬著牙。
倪藍理也不理,話沒停:“狗仔可不是警察,他們可不管什麼證據不證據,有料就報,有情況就發。然後他們為了搶獨家,會跟蹤姜誠,跟蹤你,會挖地三尺找秘密。根本沒有不透風的牆,其他受害者,相關的事情,姜誠的真面目,你的真面目,全部都會挖出來。整個網絡都會是你們的消息你們的臉,消息鬧這麼大,場面這麼壯觀,警方會步步跟進。你跟姜誠,完蛋了!”
羅文靜全身都緊繃著,呼吸粗重。
倪藍終於放開她,退後了一步,看著她的眼睛。
羅文靜想喝斥她裝腔做勢在演戲,但倪藍此刻的眼神如此凌厲,氣勢那樣彪悍,羅文靜什麼都說不出來。
現在的倪藍,不是當初那個了。
當初那個做作的,矯情的,除了臉一無是處的虛榮膚淺的姑娘,已經不見了。現在這個倪藍,是一人橫掃《最高獎賞》遊戲場,身手不凡,精通槍械,法條張嘴就來的姑娘。
是跟關樊有著不知什麼關係的神秘人,是被警方調查著,被罪犯盯著的神秘人。
羅文靜不認識現在這個倪藍。
羅文靜穿著高跟鞋,其實跟倪藍差不多高,但此刻她就覺得像是被倪藍掐住了脖子居高臨下壓迫著。
羅文靜願意來警局,願意等這麼久,是迫切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她知道了不少事,在她的腦子裡,也有她自己的版本的推測。現在倪藍不說話了,沒有再刺激她,但羅文靜卻也冷靜不下來了。
“24小時,然後我會聯絡記者。”倪藍說完轉身要走,這回她還記得摸索著去撿她的拐杖。
歐陽睿趕緊開口:“什麼記者?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在說娛樂圈宣傳營銷的事。”倪藍答。
倪藍拄著拐杖,一瘸一拐走了幾步,很有幾分殘障人士的架式。她回頭,又對羅文靜道:“記得我近期最火的新聞和人設嗎?我在酒店打劫匪,我可是個負傷英雄。如果大家知道,那劫匪是姜誠的手下,已經三番數次找我麻煩,你猜大家的反應會怎樣?”
羅文靜不言聲。
“告我誹謗?天真。”倪藍冷笑,“誹謗案還沒啟動,姜誠就會被黑子的口水淹沒了。”她沉下臉,“我當初受到的那些,他也可以嘗一嘗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