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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藍用中文道:“所以把他叫過來,我們的問答會更有質量和效率。讓他說說他這視頻是怎麼得到的,這裡面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明明是他在負責這個案子,他為什麼不直接向我詢問,不做進一步調查就先把視頻發給了你們。這太不專業了不是嗎?”
翻譯繼續把倪藍的話翻譯給傑瑞聽,劉綜拉過一旁的筆記本電腦,調出視頻,點了播放鍵。
倪藍盯著視頻看,看到她的那張臉露出來時,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劉綜道:“市局對這個視頻做了電子物證分析,他們沒有找到偽造的痕跡。我們收到視頻的同時,也收到了分析報告。歐陽睿確實是說了郵件不是他發的,但這視頻物證是真的,分析報告也是真的。”
倪藍回道:“你給我一台電腦,讓我能上網,一天之內我可以把這張臉換成某個明星的,你試試看找不找得到偽造的痕跡。”
劉綜冷靜地搖搖頭:“可你失憶了,不是嗎?你怎麼能肯定這視頻里不是你?”
倪藍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她不能。
劉綜道:“我們跟市局那邊聯絡過了,拿到了案卷的全部資料。我們知道你回國幫著關樊查案,知道袁局見過你,知道袁局批准你成為線人,知道他們查證了你的身份,明面上看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你是Bird成員,你二年半前在法國殺了人的證據,確確實實出現了。”
倪藍盯著他看,不說話。
劉綜道:“我們並不希望你真是兇手,倪藍。如果你是兇手,你知道事情有多複雜嗎?市局邀請了一個國際連環殺手來做線人,並且參與到犯罪調查中來。查的案子還涉及警局內部內鬼一事。這簡直是在鬧笑話。因為這事,整個刑偵系統里能處分掉很多人。甚至很多他們原來查的案,呈交的證據,都會因為你的這個事情受到質疑。很多辛苦偵查取得的成果很可能化為烏有。”
翻譯在傑瑞耳邊一直輕聲翻譯著,傑瑞一邊聽一邊觀察著劉綜和倪藍。
倪藍冷漠地道:“我聽得很感動,雖然警官你使用了誇張的修辭,但我相信你們確實是真心想幫我洗脫冤屈的。但你在國際友人面前這樣表露心跡似乎不太合適吧。”
劉綜道:“不是,我想表達的是,事關重大,沒有人能把這事糊弄過去。袁局也好,歐陽睿也好,你不要存著僥倖心理。一切都用證據說話。你想起了什麼,掌握了什麼情況,還有什麼隱瞞的,最好都跟我們說明白。”
傑瑞聽翻譯說完,拿出保羅的照片,遞給倪藍,用英文問她:“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我失憶了。”
傑瑞又拿出兩張照片,都是外國人,再問倪藍:“這兩人呢,你認識嗎?”
“不認識,第一次見。”
劉綜插話道:“保羅的線索是你向歐陽睿提供的,所以他才會去查這個人,整件事才會與Bird連環殺人案聯繫在一起。你現在說不認識?”
“劉警官,歐陽警官有沒有告訴你我向他說的都是腦子裡一閃而過的直覺,你剛才才強調講證據,我沒證據,所以歐陽警官才會去查。我並不認識保羅,準確的說,我現在的記憶里,並不認識保羅。”倪藍頓了頓,道:“你看,我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訴歐陽睿了,其它不記得的,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恐怕不是所有的事。”曾永言道:“你黑掉了那塊監控手錶,他知道嗎?”
倪藍不說話了。
“我們要去拘捕你的事,歐陽睿向你通風報信了嗎?”
倪藍想了想:“他讓我配合你們的調查,他知道我是關樊的線人,他對我是信任的。”
“你床下的行李箱裡,藏了一部筆記本電腦,密碼是多少?”
倪藍乾巴巴地道:“不知道。我失憶了。”
傑瑞這時候道:“Bird這個組織,很擅長對警務系統和其他組織的滲透,他們有很強的黑客技術,他們發現並利用相關人員的弱點,將他們招募成自己人。他們有一套自己聯絡的方式,彼此之間只知道網絡ID,通過網絡聯絡,我們抓捕過其中幾位,但他們並不知道上線的真實身份。”
倪藍想到她確定的那個圖片暗號的微博聯絡方式,她沒說話。
傑瑞道:“劉警官在你隨身的手機里,發現了圖片密碼軟體,我們相信這是你與其中同夥聯絡的方法。包括你滲入警局的手段,利用某個警官對某個案件的執著,透露一些線索讓她相信你能幫助她,成功成為她的線人,還有你手機里其他黑客軟體,也都是犯案的佐證。這些與我們調查到的Bird的手段極其相似……”
倪藍打斷他,直接用英語回道:“廚師也拿刀,殺人犯也拿刀,所以他們兩者一樣嗎?警察也拿槍,殺人犯也拿槍,所以他們兩者一樣嗎?”
傑瑞拿出兩張照片:“兩年半前法國這樁案子,我們確定兇手是位女性,因為在現場查到了一個鞋印。那鞋印的尺碼與你是一樣的。我們找到了一個監控角度,曾經拍下這兇手的背影。”
兩張照片一個是腳印,一個是背影,確實是位女性,看體形,還真與倪藍差不多。
“然後現在我們拿到這段視頻。”傑瑞指了指那台筆記本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