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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鎖拎起包來,彭因坦跟上,把包從她手裡拿了過來一起拎著。
翠竹庵很小,不過依山勢而建的三進小院落。庵里除了管理員,就只有那兩位年老的尼姑,分別住在後院的幾間房裡。
姥姥等把東西放下,就催著索鎖和彭因坦走。
索鎖不管姥姥催促,進屋去給姥姥收拾了下,把帶來的東西安置好。彭因坦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總不見索鎖出來,敲門進去一看,索鎖正在檢查火炕呢。他過去也看了看,摸摸炕席,說:「她們應該知道姥姥要來,提前燒過炕了,屋子不冷。這炕盤的挺好的,這個時間炕還熱,保溫性不錯。姥姥住這兒你放心吧。」
索鎖點點頭,聽到外頭有人在和姥姥說話,她轉身出去,見是靜心進來送熱水、正和姥姥說起師父老早就惦記著索鎖做的素食呢,就笑道:「定敬姥姥可真好記性,吃過一回的東西准忘不了,還怕我忘了。」
「師父說人老了臉皮厚了,想吃你做的東西也不客氣地就開口要了。」靜心笑道。
「嗯,我曉得你們愛吃什麼。可惜我還得回去上班,今兒不能留下做齋飯了。不過我給準備了些好吃的,都在那幾個盒子裡。還想吃什麼,給我打電話……我接姥姥來的時候再帶些來。然後給你們好好兒做頓齋飯,成嗎?」
靜心笑著點頭。
索鎖就跟姥姥說他們也該走了。她有點兒不放心,再三囑咐姥姥早晚添衣服。彭因坦都有點兒受不了她囉嗦了,耐著性子站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索鎖才出來。
走到前院,定敬恰好送了香客出門回來,見索鎖和彭因坦要走,也一起送送。定敬跟索鎖說起話來就有點兒老小孩兒的神氣,仿佛比索鎖還要小,鬥鬥嘴什麼的,十分有趣兒。彭因坦沒見過德高望重的主持還會這樣,只覺得今天這一來,可算是見識了……
他出了庵門就跟在索鎖身後下山,沒走幾步遠遠聽見定敬在問姥姥,這小伙子是鎖丫頭的什麼人?他沒聽見姥姥怎麼回答的,或者什麼都沒說,但索鎖走的腳步明顯快了……他笑著回身揮手請兩位老太太進去。兩位加起來要兩百歲了,居然像小姑娘似的,攜著手站在庵門前看著他們搖搖手,笑的深有意味……
他有點兒愣神,跟索鎖說你等我下,我回去一趟。
索鎖站下,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彭因坦說:「我忘了點兒事。咱倆來一趟,是不是得……捐點兒香油錢?」
見他說著真要往回走,索鎖伸手扯住他,說:「快點兒走,別囉嗦。」
「這不合適吧?」彭因坦問。
索鎖鬆了手轉身先走,說:「我給過了。」
「那你不叫上我。」彭因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索鎖就把這事兒給辦了,有點兒懊惱。「你慢點兒走……那我等來接姥姥再給吧。」
「你還來?」索鎖頭都不回。
「我來接姥姥,又不是接你,你激動什麼。」彭因坦笑著說。
索鎖走的就更快了……
等轉了彎,彭因坦再回頭已經看不到庵門了,他才快步追上索鎖,說:「你怎麼都不回頭看看她們?」
他說著,伸手拉索鎖的手。
索鎖卻把手插進衣袋裡。彭因坦撲了個空,也不生氣,乾脆也學她,把手放進口袋裡,說:「已經到了這兒了,是不是爬爬山?我知道這兒離北九水很近。北九水不是有小九寨的名聲麼?就算是不登山頂,去看看潮音瀑總可以吧?」
雖然是冬天,這裡還是山清水秀。而且水色清雅,透明透亮的,很美麗。
索鎖卻有點兒心事,根本沒彭因坦這樣的心情去看景兒。不過彭因坦興致勃勃的,她一時之間也不好給他釘子碰,正在猶豫間,彭因坦哪會放過這種轉瞬即逝的機會?兩人明明已經走到車邊了,他把索鎖的手從她口袋裡拉出來,拉著她就快跑起來……
索鎖一愣神的工夫,人已經不由自主地跟著彭因坦跑了起來。
這段山路雖然狹窄但是很平整,全是青石板砌成的。路上除了他們倆,一個人都沒有,真寧靜的可以。索鎖跑的肺都要炸了似的開始發疼……她想起不久以前,彭因坦也是這麼拉著她狂跑……海風濕潤,撲面清涼,可沒有這麼冷。
彭因坦停下來,看著索鎖大口喘著氣。他伸手拍拍她的背。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是冷的厲害,她的背在發顫。
「冷嗎?」彭因坦問。
索鎖點頭。
彭因坦把外套脫下來給她,說:「這麼怕冷,你得多吃點兒東西長脂肪禦寒。」
索鎖把外套扯下來還給他,說:「不用。」
彭因坦接了衣服,看著她因為劇烈運·動之後緋紅的面頰和閃亮的眼睛……他突然一低頭,嘴唇貼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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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還是晚上更新。
正文 第七章 寒冷的年華 (十一)
索鎖嘴唇凍的冰涼。他灼熱的唇碰到,卻像是舔到了冰的舌尖,頓時黏在了上頭,輕易分不開……索鎖好像被他的突襲弄的有點兒懵,但也許是在習慣這種偶爾會飄然而至的親密舉動。她嘴唇在暖過來之後,還主動碰了碰他。
彭因坦笑笑,歪頭看她閉著眼睛的樣子。
索鎖臉上一點妝容都沒有,皮膚狀態是有點不夠好,可是看得出來,底子還是不錯。額頭上會被帽子遮住的地方,白皙又細膩……彭因坦抬手輕輕把她的額發拂開,輕輕地在那裡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