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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你這麼喊我扔你海里去。」索鎖說。
陳潤涵哈哈一笑,呼出大團的白氣來,說:「你看你穿的跟個球一樣,都不知道誰把誰扔海里。」
索鎖瞪他一眼。
「一個人回?沒人接你?」陳潤涵掐著腰,笑問。
他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索鎖沒理他,打算繼續走路。他倒是小跑著跟上,索鎖走快,他也快點兒。
「要不我送你?」陳潤涵問。
索鎖皺著眉。
「平安夜,人家都跟男朋友約會,你下班一個人回家?這不對吧……」陳潤涵絮絮叨叨的。
索鎖被他念的煩,就揮了一拳頭過去。哪知道陳潤涵正賤兮兮地要湊過來跟她說話,這一拳頭好巧不巧地正砸在他鼻樑上。陳潤涵慘叫一聲,捂著鼻子蹲在地上。
索鎖沒想到真打到他,忙過來看他怎麼樣了。
「啊……你也太狠了……」陳潤涵仰起臉來。
索鎖一看,還好沒有流血。雖然覺得抱歉,她還是嘴硬:「讓你不著調,好好兒一人非跟流氓似的,該。」
陳潤涵站起來,氣的跺腳,說:「流氓有我這麼慘的嗎?你看看……看看……你看看我鼻子……」
鼻涕都流下來了。
索鎖突然就笑了,從包里摸出手帕來要遞過去。等發現不對,想收回來,陳潤涵眼疾手快已經一把抽過去按在了鼻子上。她忍了忍,沒有出聲。陳潤涵見她就只是看著自己,擦了鼻子問:「彭因坦工程都進冬歇期了,閒的很,怎麼不來接你?」
索鎖卻問:「好點沒有?」
「又酸又疼的。」陳潤涵說著,又擦鼻子。疼是真的疼,不過他吸溜吸溜的吸著氣,也是真誇張。
索鎖看著他手裡那方手帕,說:「我不是成心的。」
「知道。」陳潤涵說著,伸手過來,拉了下她的帽子。柔軟的帽檐卡到她眉眼處,「太冷了,出去等車能凍成冰棍兒。你等下,我開車送你回去。」
帽檐被拉下來,壓住了眉眼,索鎖有點看不清東西,但是她沒立即整理帽子,只是說:「不用。出去就是車站。」
「這個時間你一個人坐公交車?我替流氓謝謝你。」陳潤涵沒好氣地說。
索鎖吸了下鼻子,說:「你沒事我先走了。」
「哎,你等下……怎麼這麼難說話呢?我又不是要把你怎麼樣。我車就在那邊。」陳潤涵喊著。
後面有車,燈光掃過來,映的兩人身影老長。陳潤涵拉了索鎖一把,讓她避開些車。但那車沒有像他們預料的似的開過去,而是在他們身邊停下了。
「唷,曹操啊。」陳潤涵瞅了眼車,就笑嘻嘻地說。
車是彭因坦的。也不知道彭因坦什麼時候來的,反正在這個時候他是出現了。陳潤涵看看索鎖。
索鎖只露出了小半張臉,眼睛都看不到,表情也都藏在了厚厚的圍巾里。
彭因坦從車上下來,過來連招呼都沒跟索鎖打,只跟陳潤涵一點頭,就把索鎖推上車去。
「喂,當著我面劫走了人,不是得給個說法?」陳潤涵晃著,擋了下彭因坦。「接人倒是也來的準時一點兒。這司機也太不敬業了。跟你說,你要不愛這差事,多少人排隊等著呢哈……」
彭因坦伸手過來,拍了拍他胸口,說:「不勞您操心。謝謝了。」
說完他扔下陳潤涵就繞過去上了車,開車就走。
陳潤涵站在原地「嘿」了一聲,看著彭因坦的車是揚長而去,那架勢跟彭因坦剛在他面前把索鎖帶走是如出一轍的又拽又酷的。鼻涕又不爭氣地流下來,他那手帕擦擦,又擦的疼了,看看手帕,好傢夥,這回可不是清鼻涕了,紅彤彤的……
彭因坦車一開出大門,轉了彎就停在了路邊。
索鎖手剛剛被彭因坦抓的都疼了,這會兒藏在口袋裡,說:「當著人你能尊重我一下嗎?」
「看著他跟你那種態度,我已經很忍耐。」彭因坦說。
索鎖臉色一變,咬了下牙,「你說什麼?」
「你跟他不是朋友,我跟他也不是。而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就是不在場,你是不是也該尊重下我?」彭因坦問。
「你……」索鎖瞪大眼睛。
「你的手機是丟了嗎?」彭因坦問。
索鎖愣了下,扒拉了一會兒,手機還真沒在身上。她一時也想不起來到底把手機落在哪兒了,「糟糕。」
彭因坦探身過來打開儲物盒,從裡面拿出兩部手機來扔在索鎖腿上。
「兩部,都是新的。拿著。再丟,再買。」他說,「別讓我找不找你。」
索鎖看著這一黑一金兩部手機,最新款,很漂亮。不過她拿在手裡看了看,就放了回去。
「我的手機很好。這個太高級,我不會用。也不要你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索鎖說。
彭因坦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就因為這個?手機不貴。」
「對你來說不貴,對我來說不是的。謝謝你。但是我手機夠用的,不需要換更不需要多出兩個來。」索鎖說。
彭因坦說:「你是不想收貴重禮物,還是不想讓我隨時能找到你?」
索鎖抿了下唇,終於承認:「都有。」
「所以你是故意的,好有藉口躲開我,連去醫院也是自己去?」彭因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