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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因坦氣的咬住她的頭髮扯了扯。
兩個人笑成一團。
「好了,不理你了。你去那邊睡。」索鎖拿腳碰了碰彭因坦。
「我就在這睡。」彭因坦說。
「那好。如果有點兒什麼意外,別怪我;小心我揍你。」索鎖說完,翻身背對他。
彭因坦老老實實地躺了一會兒,並沒有如期聽到索鎖勻淨的呼吸沉下去,知道她並沒有睡著。
屋頂有風經過,風像是有腳,會踩著屋頂的瓦片,發出獨特的脆響,而院中松濤、遠處海浪……都隨風攜至。如果是在個寧靜的夏日午後,會有陣陣蟬聲吧……彭因坦想的出神。不知道到了夏天,這裡又會是什麼樣的?
他也翻了個身,手臂攬過索鎖的腰,讓她偎在自己懷裡。毛毯蓋到身上,兩人都暖暖和和的。
索鎖的手放在他的手上,「你可真是……」
「什麼?」彭因坦問。
他的呼吸噴在她頸後,暖暖的。
「你在想什麼?」索鎖問。
「我在想,難怪你會說不怕意外。」他低聲說。
索鎖輕輕咳了咳,故意的,像跟他討論這個話題還是有點尷尬的樣子。
彭因坦語氣里有一點點並不十分明顯的憂傷。她心就像坐了滑梯似的一路向下……她輕聲說:「這下倒好……省事了。以後說不定只能養只狗當兒子了。」
「要不我當你的狗兒子吧。」彭因坦說。
索鎖笑起來,回手摸摸他的臉。
「不。」她說。
「為什麼?」彭因坦手臂緊了緊,問。似乎很不滿意。
「你太挑嘴。我怕養不起你這樣的狗。」索鎖說。
「太傷自尊了。」彭因坦放開她,說。
索鎖笑的身子發顫,轉身過來,親親他。她笑的眼角飛淚,他不得不抬手給她抹一抹。
「人家連狗兒子都肯做了,你還不要養。傷心了,怎麼補償我?」他繼續開著玩笑。
索鎖摟著他,笑道:「明天接姥姥去,我們趕大集、買年貨。給你買糖瓜吃,行吧?買新鮮的五花肉,給你做紅燒肉吃……這總行了吧?」
「也不知道欠了我多少頓紅燒肉了。」彭因坦也笑著說。
索鎖嘴巴扁了扁,說:「肉食動物。」
「睡吧。」彭因坦拍拍她。
他手勢不輕不重,像哄個嬰兒入睡。
索鎖往他懷裡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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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因坦和索鎖一早起來就開始準備去接姥姥。快過年了,他們特意去採購了很多蔬菜瓜果還有其他食物當年貨帶上山。姥姥和師傅們看到她們倆一起來特別高興。彭因坦上上下下跑了好幾趟,才把車上的年貨全都搬進庵里,定敬師父笑逐顏開。
他們接了姥姥下山,定敬和靜心送他們出來,也送了他們一些庵里自製的面果子。
姥姥上了車,等彭因坦開出來好遠了,才說:「鎖兒,你生病了嗎?」
索鎖一驚,忙說:「沒有啊。」
「那你臉色這麼差?」姥姥說著,又看她。但也看不出什麼來,她就說:「前兩天做了不大好的夢,可能是我心裡不安寧,老怕你有什麼事。沒病就好,小心些身體。快過年了。」
「知道啦,姥姥。」索鎖笑著說。
彭因坦也笑,說:「姥姥,您是想她了吧?才幾天不見,就想成這樣。」
「是哦,平時一天到晚兒的就我們娘兒倆在家裡,形影不離的。一時不見,閃得慌。」姥姥笑眯眯地說。
「姥姥,跟您商量個事兒。」彭因坦說。
「什麼事兒?」姥姥看著他。
坐在彭因坦身邊的索鎖這時候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轉臉看著彭因坦,彭因坦對她笑笑,看了眼後視鏡,問:「您把索鎖嫁給我好嗎?」
「彭因坦!」索鎖叫起來,臉刷的一下就紅透了。
彭因坦笑嘻嘻的,看到姥姥也笑嘻嘻的,又說:「您把索鎖嫁給我,以後我來照顧她,我們一起孝敬您。」
「嫁出去,就好好去過自己的小日子,我可不要打擾年輕人。」姥姥笑著說。
「姥姥,您聽他的呢。彭因坦,你好好開車。別瞎說。」索鎖說。
彭因坦笑著,看到前頭的路標,想起來道:「前面該右轉了。今兒大集,車多人多的,等會兒下去,千萬慢點走。別擠了碰了的。」
他的注意力被越來越密集的車流轉移了,車子開的很慢,還要躲避在幾近停滯的車流中突然橫穿馬路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停車位,他把車停好,跟姥姥和索鎖一起下了車,朝集市走去。索鎖攙著姥姥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還沒有進入集市,路邊擺著的小地攤就一個接一個了。東西是琳琅滿目,他看的饒有趣味。
索鎖跟姥姥走的很慢,不時要停下來看看,她一回頭,就看彭因坦走在兩步遠的距離外,一臉的新鮮勁兒,不禁莞爾……她聽姥姥問:「因坦剛才說的,不是開玩笑吧?」
她轉回臉來,不過是低著頭,裝作在看路邊地攤上的紡織品,說:「您聽他的呢。」
「我聽他的口氣,可不像是瞎說。因坦愛說笑,可是正經事不會說笑的。」姥姥說。
索鎖不語。
姥姥看她這樣,又是在外面,不好一個勁兒地問。恰好這時候彭因坦上來,也攙了她,問道:「姥姥,咱們揭春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