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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鎖為了讓他明白步驟,還特意畫了畫。線條簡單,意思明了。配合著好看的字,這張小小的報事貼看起來意趣橫生。
彭因坦不禁·看的有點兒出神,鍋里水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很快煮好了湯,自己先嘗了一小碗,覺得味道還可以,剩下的盛了一大碗給曉芃——哪知道他出來,看到曉芃又拿著酒杯在喝酒了。他頓時就沉了臉,把湯放在曉芃面前,問:「怎麼又喝上了?」
「不舒服。」曉芃說著吐了口氣,「再少喝點兒,就沒那麼難受了。」
彭因坦掐了腰,瞪了曉芃一會兒,見她沒有要馬上停下來的意思,過來伸手就把她的酒杯奪了,說:「把這碗湯喝了,上去睡一覺。」
曉芃打了個哈欠,說:「好。」
她說著真把瓷碗端起來,嘗了一口就說味道還不錯。
彭因坦趁她喝湯,說:「休息好了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公司里一大堆事情,你撂挑子,誰替你干?」
曉芃把一大碗湯都喝了,眯眯眼不吭聲。她澄澈的眸子動都不動,盯了彭因坦。彭因坦以為她要說什麼,不想她又打了個哈欠,往沙發上一道,打起呼嚕來……彭因坦站在沙發邊看曉芃這架勢,乾脆就讓她在這睡好了。
他上去換了衣服,下來見曉芃睡的很安穩,給她蓋了毯子就出門了。
今天的陽光很好,時間已經接近中午,積雪融化的快了些,天氣還是冷的出奇。
彭因坦下車時被停車場裡的冷風吹的一個激靈,忙快步往電梯走去。穿過通道時,一輛電動摩托車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駕駛員見他突然出現,急忙躲避。彭因坦眼見著對方連人帶摩托車撞到了旁邊停著的一輛粉色轎跑上倒地,車上帶的東西撒了一地,都是包裹。
彭因坦過去幫忙把車扶起來,問道:「摔到沒有?」
駕駛員被他一問,愣了下,沒理他,倒是急忙撲到那轎跑車頭上查看著,直到確認轎跑沒有明顯傷痕,才鬆了口氣似的說:「我摔著沒事兒,撞著車我可就要慘了……這種車一蹭,它還沒事兒,我傷筋動骨了……說著話呢,你怎麼突然就出來了,跟個鬼似的,嚇死我了!以後走過道兒也長點兒眼神兒好嗎?」
彭因坦聽著他抱怨完了繼續嘮叨,到底還是幫著他把掉在地上的東西都撿起來在摩托車上裝好了。要擱平時,他根本沒什麼錯兒的情況下,要挨這麼一頓說,早就翻毛了。
他還沒說什麼,就聽見有人從他身後往這邊走,邊走邊說:「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能這麼說話呢?誰沒長眼神兒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明明這是人行道,你從那邊兒斜刺里的鑽出來,是你要抄近路出門……你這騎車法兒,說難聽點兒你知道該說你什麼嗎?你這是趕著去……」
彭因坦叫了聲「小葵」,過來站在他身前還要教訓這摩托車駕駛員的小葵就把那句難聽的話咽下去了,但是到底不解氣的樣子,趕著人家走,說:「趁我們好說話的工夫你就走唄,出門兒騎車慢一點兒,要撞著別人可沒我們這麼好說話的。走啊!」
摩托車駕駛員趕緊騎車走了。
「什麼人啊這都是!現在人真是了不得,明明自己犯錯兒,硬都推給人家……從來不打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彭先生您今天是怎麼了?」小葵跟上彭因坦的大步子,來到電梯門口。
彭因坦還沒說話,電梯來了。等他們進了電梯,小葵站在他身後,就說:「您就讓人家那麼說你啊,也不還口。真是長小人氣焰啊。要不是我趕上,您這一定得是白受一頓閒氣。」
「你怎麼在這兒,也剛來?」彭因坦問道。
小葵搖搖頭說不是,「把U盤落在車上,下來拿的……對了,彭先生,康先生說咱們尾牙想請索鎖姐姐一起來參加,說是咱們上次聚會也沒少麻煩人家……讓我想著問問您的意見。」
彭因坦問:「定在什麼時間?」
「明天晚上,在觀瀾堂。」小葵說著看看彭因坦的反應。
彭因坦對在哪兒辦活動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出來電梯,就說:「那你問問她吧。」
「彭先生,要不您問吧?」小葵忽然笑著說,「我問,我怕索鎖姐姐覺得分量不夠,不肯來……可是我們平時沒少吃她做的好吃的,都挺想有機會跟她一起坐下來聊聊天呢。」
彭因坦有點兒疑心這是康一山的惡作劇。小葵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就算是他開口,恐怕索鎖仍然會覺得師出無名,不會到場的。
「彭因坦!」康一山剛從辦公室出來,大老遠看到彭因坦就大喊一聲,整個事務所都聽得見。
彭因坦跟小葵說讓她去做事,康一山過來看看他的臉色,就說:「嘿,這才能多會兒不見,你怎麼臉黑的跟包公似的?」
他們一行往彭因坦辦公室走,進了門,彭因坦把外套一脫,去煮咖啡,聽著康一山跟他說這說那,就問道:「怎麼想起來讓索鎖來咱們事務所餐會呢?」
他給康一山的咖啡里加了一塊方糖,遞給他。
康一山就笑著問:「怎麼,不行啊?這不眼看成了壓寨夫人了嗎?」
彭因坦待要喝口咖啡,聽了這話,端著咖啡走到辦公桌後去,放下來,一坐,說:「少犯貧。你是惦記著讓人欠你頓飯,好蹭人家一頓好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