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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鎖坐在座位上,已經開始上菜,每樣小菜看上去都很精緻……她看著Jack抬頭看看大家,問著誰是19號呢。她也在想,到底誰是19號?
她咬了一口新擺上桌的酥餅,看台上彭因坦站在Jack身邊,白襯衫卡其褲,修剪的利落的髮型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個馬上要把這一年時間掀過去而下一年一定會更加好的樣子……忽然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喊「這裡、在這裡」,她的手就被人拉了起來。她回頭一看,小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還拿著那張寫著數字19的紙條亮給她看……她猛然間醒過來:要上去跟彭因坦唱歌的是她!
她幾乎沒怎麼聽清楚大家都在說什麼,包括Jack說的。
她只知道自己還是很鎮定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向彭因坦走去。彭因坦是在看著她的,那目光里不知道是不是有點擔心……但是他的確是往她這邊走了兩步,像是怕她隨時會摔倒。
有人給她遞過來一個話筒。她接了,微笑著說這有點太意外了。她說著看了彭因坦,好像真的很為難。
正文 第十六章 假如我們不再見 (三)
樂隊給的音樂,倒是熟悉,是一首英文歌《Yesterday-Once-More》。
這首歌簡單,索鎖剛要說這首她應該可以對付。Jack就說:「這首太老了……換一首。」
「別的我不會啦。」索鎖小聲說。
彭因坦看看她。她臉色緋紅……他好像真沒有聽她唱過歌……唯一有一次聽到她在廚房裡哼歌,好像哼的還是《兩隻老虎》。
「《Just-One-Dance》?」Jack問。樂隊彈出一串音符來。沒等他們回答,Jack又問:「還是《I-Swear》?」
索鎖搖搖頭。
這兩首歌,好聽是好聽,可不好唱……更關鍵的是都有點不適合他們倆唱吧。
樂隊停下來等他們,所有的人都在等。索鎖心一橫,想不管什麼歌,胡亂唱下來就好了。反正她就是一個不擅長唱歌的人……
「是不是選一首中文歌?《我只在乎你》好不好?」Jack問索鎖。
索鎖剛想答應,看了眼彭因坦,她又搖搖頭。
「這樣啊……」Jack就笑了,問彭因坦:「彭先生,我記得有一次您辦公室里放了一首歌,很好聽。要不就唱那首吧……《When-You-Tell-Me-That-You-Love-Me》,行嗎?」
Jack問問出來,樂隊很應景兒地跟著演奏了一段兒,底下人就開始鼓掌了。
索鎖聽著這熟悉的旋律,握緊了麥克風。
彭因坦看看她,說:「要是你不反對,就這首吧。」
索鎖有點兒機械地點了點頭。這首歌她曾經很熟悉……但此時她很努力地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歌詞,就坦白說:「我可能唱不下來。」
彭因坦悄悄和她說:「沒關係的,唱不好也不會有人把我們怎麼樣。」
他靠近她,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
索鎖有一絲怔忡。
彭因坦在喝了酒的時候,是什麼都不大在乎的……可對她來說,這裡可都是陌生人。當著這麼多陌生人把歌唱砸,怎麼想怎麼可怕……她甚至都後悔一念之差來了這兒。
本來她是不必來的。本來她跟眼前這個人都完全撇清關係了的。本來……本來他們是兩道平行線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糾結出來一個死疙瘩。還好及時剪斷了……
索鎖看著彭因坦的眼睛是清清亮亮的,彭因坦看著她的眼睛也是。
他低聲說:「你別怕。要說怕,我比你更怕才對。」
他說著話的工夫,旁邊有人跑上來,把一個平板電腦交給他們。是小葵。她指指屏上,又跑了下去。索鎖低頭看,屏上是這首歌的歌詞。小葵也真細心,給他們倆找的歌詞是連男女聲都標明了……索鎖對唱歌本來就不大在行,彭因坦卻跟她恰恰相反,是什麼歌只要聽過一次就准能唱的好好的。
彭因坦靠近索鎖一點兒,把平板電腦塞到她手上讓她拿了,好讓她看清楚些。他的手撤回來,輕輕扶在她腰上。
索鎖極力想忽視他的手,可是怎麼也沒辦法做到。而當彭因坦開口唱出第一句歌詞來,她幾乎有種錯覺,這是在播送原唱……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
彭因坦的手指輕輕叩了下索鎖的腰,提示該她了。
索鎖的聲音起初有點兒顫,好像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音調。還好彭因坦極從容平和,這就給了她很大的支持。她漸漸進入狀態,能讓自己的聲音和彭因坦的更好地融合在一處了……索鎖一直盯著手上這小小一方屏幕上的歌詞,彭因坦就看著她。可是索鎖並沒有給他回應。像這樣一首深情的歌如果兩人一起唱,該是怎麼樣的深情繾綣,她是知道的,但她直到最後一個音符休止,都沒有看他。
他的手放開時,她覺得自己的後背都濕了。
在這個時候,她才看了他一眼。
彭因坦拿著話筒對著樂隊說了聲謝謝,輕輕托著她的手臂,對台下點頭致意。
Jack上來,笑著說彭先生和索小姐再來一首歌吧。這麼珠聯璧合的演唱,我們沒聽夠。
彭因坦就笑著說你們欺負我可以,不可以欺負索小姐。索小姐無論如何都是客人,不要難為她……索鎖就微笑,把話筒交還給Jack,往後撤了撤,站在彭因坦側後方,讓彭因坦去應付這個主持很有一套的J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