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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因坦反手摸摸索鎖的髮腳。
「彭因坦,你見過斑禿患者吧?我頭上,拳頭大小的斑禿,一塊連著一塊,鬼一樣難看。當時肋骨還有傷。跟誰都說是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其實是被人一腳踹下來的……哎呦,說話都不敢大聲,疼……管教幹部帶我去新宿舍之前,讓博雅到她們辦公室先去一趟。博雅看我一眼,說這哪是人,這是個活鬼。她跟管教干·部說,不要把活鬼往她們那間宿舍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不吉利……不過後來還是帶我過去了,還讓其他獄友躲著我點。還用她說麼,被她一說成活鬼不吉利,誰樂意挨著我呀——後來她偶然發現我字寫的不錯。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有一個挺古怪的念頭,很堅持認為字寫的好看的人不會是壞人。她這麼說的時候,我不知死活地說汪精衛也一筆好字,可是漢奸。她就笑。她發現我跟她能聊的來。她沒事的時候,就叫我陪她聊天。她喜歡聊吃的,原來也喜歡做菜,想過出獄以後,回Q市開個小飯店。」
索鎖說著,語氣里有一絲笑意。
彭因坦撫著她的肩頭。他是笑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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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滴大家:
先通知下明天停更。周一老時間更新。
然後說下很抱歉最近文中總出現些錯誤。後文儘量避免類似錯誤出現。請大家多多包涵。謝謝。
最後說下這個周因為有點事情,更新可能不穩定,我會儘可能提前通知大家。
正文 第十七章 讓我住進你心裡 (十二)
彭因坦撫著她的肩頭。他是笑不出來的。
「……你是不是要聽睡了?」索鎖輕聲問。
「沒有。你要不要睡?」彭因坦低聲。
索鎖手握住擱在他們倆身體之間,他知道那隻手握的很緊。
「這會兒反而不怎麼困了……你要困了就睡。」索鎖說。
「我也不困。」彭因坦說著,手鑽進被底,把她的手用力打開,「你剛說到哪兒了?」
「說到……開飯館?博雅廚藝很好的。有時候會輪到她去廚房幫忙。她就愛帶上我。她教我很多東西,那幾年。她經常給我講故事的……一開始她就是想找個人聽她說話的。後來她告訴我,找個聽她說話的人不容易的。第一腦子不能太笨,不然聽不懂,也不能太精,她說了上句知道下句,沒意思;第二不能話多,不然她說了上句接下句,能煩死人;第三不能嘴不牢靠、跟其他人太熟的,不然說句什麼話,沒一會兒就傳遍了,更煩。我就很符合標準……她不太愛講以前受過什麼苦。她小時候受過的苦啊,還是後來姥姥跟我說的。她就愛跟我吹牛,自己以前有多厲害多厲害……她是挺厲害的。當兵的時候,是貨真價值的兵。做警察的時候,立功受獎,都是那種普通人摸不到的……不過不能跟別人似的,掛著獎章上電視。她是緝毒警。但是她跟我說,做警察時間久了,尤其臥底的時候,看到聽到的和做正常人的時候很不一樣。經常覺得太孤獨了,怕自己隨時會瘋了。她後來犯過一次致命的錯誤……就是因為她的錯誤,害死了好多人。那之後她就脫警服了。換了個城市隱姓埋名地生活。隔段時間就回來看看姥姥。有時候露面,有時候不露面……跟我說這輩子要說真對不起過什麼人,就是姥姥了。算算刑期她比我還要早出獄的,說讓我出來以後就找她,來給姥姥當丫頭……她說我什麼都不會,得一樣樣教。不然不是我伺候姥姥,她是給姥姥找了個祖宗呢……要是和她計劃的那樣好,現在就是完全不同的日子了。」索鎖說著話,轉身扭亮了燈。
彭因坦的眼睛被光線刺激了下,眯起來,看她掀被子要下床,問:「怎麼了?」
索鎖回頭看著他,問:「我能抽根煙麼?」
和彭因坦在一起的時候,她就不抽菸。這陣子都習慣了,竟然也不覺得很難受。她想過或許慢慢的就這樣戒了也說不定……可這會兒真想抽一支煙。
彭因坦說:「抽吧。」
索鎖撫了撫睡衣,似乎又覺得不妥當,問:「那你不舒服吧……我出去抽好了。」
彭因坦一把拉住她。她手有點兒涼。
「別折騰了。就在這兒抽……有煙嗎?是不是沒帶?看看柜子里有沒有,沒有我下去給你買……」他說。
索鎖看了他,沒動。
「嗯?」彭因坦又問。
索鎖停了會兒,忽然撲過來,抱住他的頸子。
她柔軟的身體貼緊了他……彭因坦輕輕拍著她,聽到她說:「不用了……不抽了。我會戒菸的。」
「慢慢兒戒。一下子戒斷很難受的。」彭因坦猛的想起她以前說過自己吸過毒的事。從來沒有當真過,可現在,他覺得她說過的話,其實都是真的……但他只覺得難受。「索鎖,我們睡覺吧。」
「彭因坦,我的事,不能跟你全部說的……我家的事,可以全都告訴你。但是我的事,我跟你說了,對你來說不是好事。你明白嗎?」索鎖鬆開彭因坦,看著他說。
彭因坦摸摸她的臉,拉她坐下來,用被子圍住她,說:「你跟我提過,一般人查不到你。我當時不明白怎麼回事,後來我找人查過你,你的資料確實很乾淨,但跟你和我說的經歷完全不一樣。我想過有人給你重新置換了身份……我托人再查,除了因為你家的事受到阻礙,其實還是不能更深地查到你現在身份的背景。那麼我想,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一個原因。所有你不用告訴我,我可以大體猜到你為什麼會獲得這個身份,又為什麼會被警方保護。我不怕。但是如果多一個人知道,對你來說多一分危險,那你不要告訴我。比起我是不是知道一些真相,你的安全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