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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鎖換了個姿勢坐。
她的確已經很累了,不過這會兒並沒有表現出來再多的不耐煩。
父親年輕時候的事她知道的很少。大概被溺愛著長大的孩子都有這樣的經驗,對於能引發痛感的事物,即便是遇到,也很會主動避開……她現在就很後悔,沒有能夠多了解一些父親的過去。
「羅先生我認識了很多年。一直是朋友。他是在你父親過世之後才開始追求我的……你沒興趣知道這些,我就不說了。跟你提及,就是希望你不要繼續誤會。」施雲晚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戒指我還是戴著這隻,習慣了,也捨不得……羅先生尊重我的意思。」
索鎖說:「你過的幸福就好。」
「鎖鎖,」施雲晚頓了頓,「我過的越幸福,心裡就越內疚,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女兒,我有的,你當然都應該有……」
「沒有這個道理。」索鎖低聲說,「我早已成年,是個獨立的人。我過著怎麼樣的生活,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既然你一再提到我爸爸……這正是我爸爸教的。」
施雲晚看了索鎖好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說:「好。這樣也好,我不勉強你接受我給你的安排。但是也希望你不要拒絕我給你的幫助。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有困難的時候應該最先來找我。失去聯繫的這幾年,我每次從夢裡驚醒,都是怕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罪。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在我看來你就是在受罪。」
索鎖沒有反駁施雲晚。
「彭家的孩子我聽說是很不錯的。你不小了,確實該好好談戀愛、結婚的。如果你是認真的,我會幫助你的。」施雲晚說。
索鎖嘴角微微顫著。
嚴太太施雲晚……會不會太自信了點?
「不過鎖鎖,你應該明白論到結婚,不是簡單兩個人的事情。還有一點,你和義方絕對不能有任何私下的接觸了。知道嗎?」施雲晚說到這裡,才顯得有一些焦慮。
索鎖看著她的眼睛,發現她眼睛發紅了……她多少年來都是如此,一旦休息不好,眼中就會出現血絲。看樣子她這幾天是沒有睡好了。
「聽話好嗎,鎖鎖?過去的事,不要再管。要管也不輪不到你來先出頭。你乖乖地過好你的日子。哪怕就是在這裡跟老太太安安穩穩過日子、照顧她飲食起居,我也願意你這樣。懂了嗎?懂我的意思嗎?」施雲晚問,似乎是非要問出一個讓她滿意的答案不行。
索鎖看了眼她手中的茶杯,說:「茶該涼了。」
施雲晚將茶杯放下,說:「鎖鎖!」
「跟彭因坦的關係說不上認真。現在就考慮他們家接不接受我這麼個背景的女孩子,真是過慮了……至於鞏義方。」索鎖停了下來,「我記得你以前就挺喜歡鞏義方的。」
「他本質並不壞。」施雲晚明白索鎖的意思,「那麼?」
「我和他會怎麼樣,我也不能保證。但他做過的事,我一樣沒有忘記,這也是事實。」索鎖說完,指了指座鐘,「已經這個時間了。我們家沒有留宿客人的慣例。您請。」
施雲晚看著索鎖一臉疲色,幾乎已經完全遮蓋了她的不耐煩,或者別的什麼複雜情緒。這番談話對她們兩人來說,都不是一個輕鬆的過程……但是她再逗留下去,只會讓索鎖更反感。
「我這就走。」施雲晚將茶杯里的紅茶喝了幾口菜放下,「謝謝你,寶貝兒。我很快回來看你。」
索鎖坐在沙發上沒有動。聽著這話也無動於衷。甚至施雲晚出門她都沒有去送,直到過了好久,她才起身去檢查這套嶄新的安保系統,然後,她去跟進了房間就沒打算出來的姥姥說晚安。
她爬上自己的床時,頓覺頭痛欲裂。好像有人在拿著鑿子不停地在她頭頂敲打,試圖敲出一個洞來……也不知睡了多久,疼痛才漸漸緩解,而且人也漸漸暖和過來,不再手腳冰冷。
她甚至覺得有人在一直握著她的手,給她搓著手指頭,跟她說鎖鎖醒醒、你醒醒……她不睜眼。
她在想這就是夢……她的夢裡竟有人笑呢。笑聲很熟悉,她人在夢裡都知道是彭因坦那個傢伙。
「你是得有多捨不得我,睡覺還穿著我的衣服?」彭因坦的聲音太清晰,不像是夢了。
索鎖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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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要來發布個可能會被你們圍剿的通知了。是這樣的——周末兩天停更。大家不要早起看刷更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正文 第十三章 沒有失去的記憶 (七)
閣樓里很暖和,雖然有點暗,但是彭因坦的輪廓還是很清楚——大概也是因為距離有點太近了,由不得她不看清楚。窗簾被「唰」的一下拉開了,外面的陽光傾進來,她又閉上眼睛。
「你怎麼進來的?」她問。抬手遮了遮眼,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
彭因坦站在窗下,翹腳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聽到她說話,卻也不知怎麼覺得就是那麼的好聽。他笑笑,過來坐在床邊,說:「我知道密碼啊。」他說著,颳了下索鎖的鼻樑之後,捏捏她的鼻尖兒。
「胡說!」索鎖鼻尖被捏住,說話聲音又變的很滑稽。彭因坦笑起來,她使勁兒拍他的手,他才鬆開。不過低低身在她鼻尖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