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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看來我是傻了。我看著你也可能是傻了。」康一山冷著臉,「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跟女人玩玩就算了。我覺得那是可恥的。要是你繼續這樣,那咱們倆以後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這樣吧,別再說下去了。我的事你不要管。」
「喂,你等下。」彭因坦叫住康一山,「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叫跟我不一樣?」
康一山拉開?房門,轉過身來對彭因坦道:「你自己心裡明白——以後你跟我在事務所就只談公事。我跟薄京蘇的事兒,你管不著!」
他嘭的一下把門甩上了。
彭因坦氣的一回身把旁邊的一個大花瓶就踢倒了,乾花枝子在地上飛起來,花瓶滾來滾去……他到底還是不解氣,馬上拉開?房門就衝出去準備把康一山大罵一頓。當他衝出去,就看到康一山那龐大的身軀在走廊上快速走遠。他是想破口大罵的,但是他看著康一山的背影,卻硬生生地憋住了。直到康一山推開他的辦公室門,隨後又一聲巨響傳過來,他都沒出一聲。
彭因坦掐著腰,站在靜靜的走廊上。連離他最近的小葵都坐在位子上低頭不語……他深深吸了口氣。忍了又忍,他默不作聲地回了辦公室。
他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子,很有點兒煩躁。
小葵敲門進來說工地那邊有點狀況,她要和Mi插el過去看看。
「康總呢?」彭因坦問。
「剛剛提前下班了。」小葵小聲說。
彭因坦輕輕哼了一聲,說:「工地那邊有情況馬上通知我。」
他讓小葵出去了。
這個康一山……
他手上還很多事要做。康一山當然會生氣。以一山的圓融,今天的表現無異於暴跳如雷。他說了那麼多話,也得讓一山去想一想。
到下班時間,他還沒走,小葵來電話說工地上的狀況都解決了。他也就讓小葵直接下班了。
他一直工作到事務所里只剩他一個人,走出辦公室時他把燈一一關掉。這時候他想起來打電話給母親問她晚飯怎麼安排的,母親笑著說正要打電話給他呢,說讓他回家來一趟,康伯父和伯母過來了,打算晚餐在家一起用,「我從西班牙帶回的火腿。我記得你還是學了點兒片火腿的技術,可以一試吧?」
彭因坦笑著答應母親,聽母親跟他說下班了跟一山一起過來好了。他猶豫片刻才說了聲好,然後掛斷電話,咬咬牙打電話給康一山。
康一山過了好一會兒才接他電話,聽明白他的意思,簡單地回答了句知道了。
彭因坦握著電話在停車場要深呼吸一下才能忍住不罵人。上了車他撥電話給索鎖,哪知道索鎖不接電話。他沒好氣地把手機丟在一邊,過一會兒又抓過來給索鎖寫了條簡訊過去:晚上下班別走,我過來接你。反了你了,不做檢查還把錢要回來。
他一肚子無味不合,偏偏這個時間路上還是堵,他真是越來越憋氣。
雖然也生索鎖的氣,多半還是因為跟一山吵那一架。
他也知道自己越俎代庖,不該對一山的感情指手畫腳。這回只是沒忍住。最近他的控制力是越來越差了……說起來這些年跟康一山之間沒少吵架,他脾氣暴躁,一山脾氣很好,多半都是他挑起事端,而每次和好都是一山讓步。一山偶爾開玩笑說,他們倆的關係有點像戀人,他就是個很寵女朋友、把女朋友脾氣寵的越來越壞的男孩子……這麼形容其實也不無道理。
這麼好的「男朋友」,他怎麼會樂意讓別的女人隨意踐踏他的感情?
彭因坦冷冷地哼了一聲。車已經開進小區,距離他家的那棟屋子還有段距離,手機嘟嘟響了,他把車開進大門口一停,拿過來手機看時,是索鎖發來的信息。
索鎖說:「錢和手機會一起還你。不用接我。」
正文 第六章 海邊的華爾茲 (十六)
彭因坦瞄了眼信息,又哼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前面車道上,已經停了兩輛車子,後面這輛是康一山的車。看來康一山和父母都已經到了……他還沒從車上下來,就聽見身後滴滴作響,看了看,是章曉芃來了。
今天晚上看來家裡少不了是要熱鬧熱鬧了。
……
索鎖抱著手臂在茶水區慢慢踱著步子,剛剛忙過了一陣子,她得休息一會兒恢復下體力。偶爾有同事過來問她什麼,她停下來想一想,給個意見。現在餐廳里用餐的客人非常多,廚房裡正是最忙碌的時候。她想要出去抽根煙休息下,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自從她來了,據說生意是比從前要好很多了。不過她總覺得這是孫經理和同事們的鼓勵,並不太當回事。她對一個日本餐廳究竟怎樣才算是生意好概念並不很清晰,按照她的想法,大概要超過「松屋」才行……就像八代木先生那樣,從客人進門開始直到食材用盡,根本連坐下休息幾分鐘都不行,那才算好。而且客人里不能多半是本地人,應該以日僑居多。
「小索,這是大島先生和太太送你的。說他們不打擾你工作,不過一定要把禮物送給你。」領班老崔進來之後笑嘻嘻地跟索鎖招手。他端著的盤子裡放著一束白蘭花和一疊彩色紙箋。
索鎖接過來,笑著謝他,說等下我親自出去謝謝他們。身後的架子上有空著酒瓶,她拿過來灌了水,把白蘭花插進去,依舊放在架子上。紙箋打開,上書的是很簡短的謝辭。原因也不過是謝謝她用心做料理,讓他們在異國他鄉能嘗到地道的日式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