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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更重要的。」索鎖打斷他,喝了口檸檬水。「比如陪姥姥過年。」
鞏義方睜大眼睛盯著索鎖,仿佛她說的不是中文。
索鎖微笑下,大口喝著檸檬水,直到喝光,放下杯子來說:「對你來說,這是不可想像的吧?什麼人能攔得住你往自己的目標奔呢?可我覺得這事兒挺重要。沒有姥姥我可能就沒有今天,還能坐在這裡請你喝一杯咖啡,那是笑話……跟你聊了這麼久,我也該上去了。還是謝謝你關心我。我沒想到你因為這個特意來見我……不用的,鞏義方。姥姥、因坦、媽媽,有他們在,足夠我覺得幸福安穩,也足夠我下決心好好活下去的。」
鞏義方仍然盯著索鎖,看著她邊說話,邊將隨身的小包拿起來,放在桌子上拉開拉鏈,從一堆東西里巴拉出一張卡來仔細瞅了瞅確認無誤,招手讓侍應生過來說結帳。等侍應生走開,她把小包挪了挪、拍了拍,說:「我現在對生活質量要求的不高。你看,從前我喜歡的品牌,每一季的每一款包包的大小型號我都要來一隻,用不上我也存著。這個包是我在夜市上淘的,幾十塊,也用了兩年……你也要適當的向我學習一下,偶爾懂得把自己放低些,可能得到的東西也不一定不讓你快樂……」
「也許會有這麼一天,我不用主動放低,都要低下去。到時候,我來體會下你說的這番話。」鞏義方說。
索鎖頓了頓,看著他,過一會兒才說:「你別誤會我的話。」
鞏義方點頭,說:「我沒有誤會。你是什麼樣的女孩子,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相比較而言,我更希望你站起來也站出來,親手拿回你應得的。像你以前說過的那樣,而不希望你放棄、尤其更不希望你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放棄你的權利和仇恨。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了。」索鎖輕聲說。
侍應生過來請她簽字。
她拿起筆來龍飛鳳舞地簽好了自己的名字,「索鎖」兩個字寫的有些稚氣可愛。
「希望有一天,你能改回那個名字。」鞏義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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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滴們,明早見。晚安。
正文 第二十章 再不想看到你離開 (七)
索鎖輕聲說:「我喜歡現在的名字。以後也不會再換回去……我得走了。」
她手機在響,但她看著鞏義方,並沒有接電話。不用想也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
鞏義方點了點頭,說:「走吧。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他們會負責我安全。」索鎖說。
她看了鞏義方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小鎖。」鞏義方開口叫她。
索鎖腳步停了停,聽到他說:「不要耽擱治療。好好活著,才能看到你想看到的。」
索鎖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去。沈西安他們已經站起來,跟上他離開。
鞏義方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在兩個神采高大的男人的身影中,她的背影像是精靈一樣會閃動……他坐在那裡好久都沒有動。然後他看了看表,的確已經很晚了。他也該走了……他起身之前,將這杯冷掉的咖啡喝光。然後他站了起來。
地上落了張紙片,他彎身撿起來。
是索鎖剛剛簽過名的交易單據。
對他來說這是個無論聽多少次都還嫌陌生的名字,但是她還是那個迷糊的小鎖。
他將紙片疊好放進口袋裡,這才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咖啡廳……
……
索鎖在電梯門合攏之前還是看到了鞏義方離去的身影。
只是一瞬,她忽然有種時光凝滯之感。
也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她神情稍一恍惚,原本在講著電話,就停下來。她母親的聲音高了些,問她怎麼了。
「……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就是下來一起喝了杯咖啡……我已經出來了,現在電梯裡了。他也離開了……沒有說什麼具體的事情。」索鎖說。
母親打來電話得知她和鞏義方見面,竟然沒有動氣。這讓她反而不安。但也許是這件事無關緊要,也許是她摸得清鞏義方的行事做派,大概是不屑在她身上動什麼腦筋的吧……她解釋完了,才有種虛脫的感覺。匆匆掛了電話,回房間去就趴在了床上。
她要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彭因坦竟然從這裡走後就只有一條信息發過來,不禁拿過手機來確認一番。果然她並沒有錯過一通電話或者信息。她有點不安,想這就打給他,又想或者他正在開車呢,也許並不方便接聽。於是她寫了條信息發過去,問他是不是安全到家了。但彭因坦沒有立即回復她。她鑽進被底,攥著手機,忽然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來:如果彭因坦知道她和鞏義方見面,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是和母親一樣只是平靜地了解下來龍去脈,還是大光其火……她閉上眼睛。還沒有想出答案來,就已經睡過去了。
……
彭因坦剛停下車,就看到大門口出來幾個人,他下車來打招呼,叫大姨二姨二姨父。幾位長輩看是他,不約而同「喲」了一聲說「坦坦可回來了」。他笑著答應說是,問:「這麼晚才回?又陪姥姥打牌呢?」
「是啊,姥姥今天精輸牌了,你等會兒見了小心點兒。」鍾裕杉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