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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過去看看吧。要是他們同意,我就把黑子帶回來。」索鎖說。
「你自己去行嗎?」姥姥有點兒不放心,看看索鎖。
索鎖抬起腿來,腳靈活地動一動,說:「我打車來回,不怎麼走路。很快就回來了。」
「那好吧。」姥姥答應了。
索鎖去換了外出的衣服,拿了手機出門。
這兩天天氣都晴朗,雪化的很快,她就覺得比前幾天還冷些。站在院門外等了一會兒還沒有計程車,她就慢慢往公交車站走去。邊走邊掏出手機來,還是要給彭因坦打電話的……包曉港說聯繫不到彭因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彭因坦總是幾部手機帶在身邊,防著有事情找不到他的。
她站在路邊看著最近聯繫人里彭因坦的名字,手指點在屏上,號碼撥出去了,但果然是處於關機的狀態。
她聽到有人小聲說「車來了」,掏出乘車卡來排隊等著上車。
這個時間車上空蕩蕩的,她選了個靠車門的座位坐下來後,開始翻電話本。在彭因坦名字的條目下,還有另外一個號碼,也是他的。當時彭因坦順口報給她,說兩個號碼總有一個會打通的……她出神似的看著這個陌生號碼。
她還沒有試過撥這個號。倒是能記得彭因坦當時還笑著說,為了能順順噹噹地吃上一碗紅燒肉,他也是費盡心機了……他還沒有過特別擔心哪個女人找不到他的時候。
那時候的玩笑言猶在耳,沒有當過真,也沒想過還真得這麼找他。
索鎖下了車。往包家走的路上先拐了個彎,去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白色馬蹄蓮帶上。出了花店她才撥了那個號碼。原本也沒有抱什麼希望,電話撥通的時候,她腳步都停下了。
只響了一會兒,彭因坦的聲音就出現在聽筒里。
索鎖說:「是我,索鎖。」
彭因坦的聲音聽起來格外低沉些,似乎是有點疲倦……索鎖不等他說話,就簡短地把事情敘述了一遍,末了說:「聯繫不到你,我才過來的。我就是想,要是你現在不方便照顧黑子,我就先把它帶回去……」
「你現在哪裡?」彭因坦問。
「嗯,已經在門口了。」索鎖回答。
她站在包家的大門外了。透過大門上方的鐵稜子,能看到小小的寂靜的院落。她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了臥在台階上一個小蒲團上的黑子——黑子身上拴著繩子,看起來是小小的一團,沒精打采的……索鎖聽到彭因坦說:「好,那你先進去吧。我跟包叔叔說,黑子我是要養的,可以讓你先帶走。」
「好。」索鎖說。
「那就先這樣。再見。」彭因坦很快掛斷了電話。
索鎖握著手機。剛才這通電話她都覺得有點兒不真實,但她看到了忽然間一個滾兒從蒲團上爬起來的黑子,雖然隔了這麼遠,她仍然像是看到了黑子藍汪汪的眼睛……她果斷按了門鈴。
要好一會兒才有人應門,問清楚她的來意,才給她開了門。她抱著手中的這束馬蹄蓮走進去,已經跟她通過電話的包曉港從屋子裡出來,彎腰抱起在喵喵叫的黑子,問索鎖道:「是索小姐吧?」
「我是索鎖。包叔叔,您就叫我索鎖好了。」索鎖說著,拾階而上。
黑子在包曉港懷裡很不老實,身子扭成麻花一樣。包曉港有點兒尷尬地又把黑子放下,說:「小傢伙除了我父親,誰都不親近。」
索鎖看看坐在地上的黑子,伸手過來摸摸黑子的頭、又搔搔它的下巴。
黑子乖巧地眯起眼睛來,往地上一躺,成了個一字。
索鎖摸摸它的肚皮,對看著她和黑子互動微微露出驚訝神色的包曉港說:「包叔叔,我跟因坦聯繫過了。他願意養黑子。我可以替他把黑子帶走嗎?」
包曉港往裡讓索鎖,邊走邊說:「就在你來之前,他剛剛給我們回了電話。這樣的話,就麻煩你們了。」
索鎖聽他是同意自己把黑子帶走的意思,點了點頭。
包曉港往裡讓她,「請進吧。家裡這幾天有點亂。」
索鎖進門就看到包爺爺的遺像擺在顯眼的位置,她走過去過去把花放在了遺像前,鞠躬致哀。包曉港請她坐下喝杯茶再走,索鎖婉拒了。
包曉港見她如此,就將一個小小的寵物包拿出來交給索鎖。索鎖接了,出門來把黑子抱起來,放進寵物包里背好,跟包曉港道別。
出了包家大門,她一路慢慢地往車站走著。
背包很輕,黑子在包里又安靜,她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她走了一段路,站下來從包的一側看看黑子——黑子也正隔著紗網看著她呢,藍汪汪的小眼睛亮晶晶的……她輕聲說:「好啦,先跟我回家吧。」
她的手指輕輕颳了刮紗網,抬頭看時,發現自己正站在彭因坦公寓的院門外了。黑子在包里有點躁動,她就想要快點離開這裡。但她剛一轉身要走,迎面駛來的車子停在了她身邊。
她站在原地沒動,看著車裡的人。
正文 第十六章 假如我們不再見 (九)
車裡人這時候轉頭看了她一眼,陽光下玻璃有點反光,索鎖眯了下眼,向後退了退。這會兒工夫,彭因坦就下了車。
索鎖抱著寵物包,包里的黑子小身子在蠕動,像是馬上就要鑽出來。她手臂夾緊了這隻包,抬眼望著兩步走到她面前來的彭因坦——他看上去面容整潔而清爽,但面色卻顯得陰鬱,可能因為剛剛理過發,溜短的髮型讓他的臉型也顯得瘦了些似的……她往後退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