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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義方點頭稱是。
陳奶奶就微笑道:「老陳今天太高興了,酒喝的不少。義方不要見怪。」
「喝的不少但是沒醉嘛。挺晚了,咱們走!」陳漢微笑著說。陳小誠過來扶著他,他又對站在陳潤涵身旁的索鎖點頭微笑。待走過他們身邊,他點了點陳潤涵,說:「你這個小子啊!」
陳潤涵雙手握住祖父的手,笑著說:「爺爺您請……您先請。我送索鎖回家。她家規矩大,回去晚了不行的。」
「你沒喝酒吧?」陳漢問道。
「沒有,沒敢喝。我開車來的呢。」陳潤涵笑道。
陳漢看了他這張五顏六色的臉,哼了一聲,才說:「注意安全。」
「遵命。」陳潤涵請陳漢先走。
一行人簇擁著陳漢出去,等他上了車先離開,才各自道別,上車離去。鞏義方因為算是主人家,把陳家人差不多都送上車,最後就剩下了他和曉芃,還有陳潤涵和索鎖。
陳潤涵長出了一口氣,跟鞏義方和曉芃笑道:「你們辛苦。改天一起吃飯,我謝謝你們。」
「陳叔叔也說要請我們吃飯。這也太客氣了。」曉芃笑著,看看鞏義方。
索鎖站的離他們略遠些,手拿包里手機震動,她拿出來一看,轉了下身才接起來。
聽筒里是彭因坦那慢條斯理的聲音,在說:「現在過來下吧。」
索鎖吸了口氣。
空氣冷的像是進了鼻腔就會凍成冰柱。
彭因坦既不問她在哪,也不問她是不是方便……他隨意自在的就像是睡了一覺醒來,發覺肚子餓了,想要吃東西,還得立即就吃到。
可她站在寒冷的戶外,身體從內到外,像上了凍似的,每動一下,都發出咔咔咔的聲響。
見她沒有立即回答,彭因坦又問:「怎麼,不方便?」
索鎖說:「方便。那你想……」
「我這有新鮮的水磨年糕。過來幫我煮。我等你。」彭因坦掛了電話。
索鎖將手機貼在耳上,過了一會兒才拿下來。
「索鎖,上車啦。」陳潤涵說。
索鎖回了身。面前的這三位都在看著她。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早就停下來談話,就等著她這個電話掛斷呢……她過來,跟曉芃和義方道晚安。
「潤涵,你開車慢些。」曉芃囑咐。
「知道。」陳潤涵笑著上了車。
索鎖轉頭看著車窗外仍站在原地送他們離開的這兩人。她始終是看著曉芃的。曉芃彎身,對車裡揮揮手。她也抬起手來,揮了揮……陳潤涵說是開慢點,起步就在原地迅速調了個頭,接著就像上了賽道,不過幾秒鐘,車速就帶起來了。
索鎖就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都甩了個五彩的長尾巴……她抓住了門上的把手,在眩暈中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這車開的,幸虧囑咐他慢點兒。」曉芃被陳潤涵車子開的那漂亮的甩尾和急速前進弄的直皺眉頭,「太快了……會不會有危險?他沒喝酒吧?」
「敬酒的時候喝了一杯紅酒。以他的酒量,沒有問題。」鞏義方說。
曉芃聽了,回身把手插進他的手心裡,看看他,笑著說:「這你都注意到了……場面都在你的控制之下呀。」
她說著,抬手將握的熱乎乎的手按在鞏義方的臉上,揉了揉。
他的臉冰涼,被她揉著,漸漸生出點熱乎氣來。
「我就喜歡你這樣細心……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你坐在我身邊一晚上沒說話。我都開始煩你了,從來沒見過什麼人能在我身邊忍超過十分鐘不搭訕的……你就忽然給我倒了一杯酒,說,你唇膏的顏色,讓我想吻你。」曉芃笑道。
她語氣輕柔,緩慢,很有誘惑力。
大概因為也喝了一點點酒,這微醺的樣子,顯得人格外嬌媚。
她偎在鞏義方身邊,仰臉笑道:「一個沉默的『思想者』的人,突然問出那樣的話來,太有殺傷力了……前一秒鐘你還在跟人聊港股……我聽到你說的,還想這個人太無趣了……」
曉芃的臉一直仰著,目光從鞏義方臉上移到天空中。
鞏義方也仰頭看了看天。
黑沉沉的天,什麼都看不到。
「你是不是都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了?」曉芃停了一會兒,又問。
鞏義方看著她,說:「沒有忘。」
「我以為你好忘了……那天你實在是悶。碧婭說,算了,本來就是大家一起坐著聊會兒天呢,悶人有悶人的好,起碼不吵……碧婭後來提起來就笑,說這麼多年被人搭訕,這種方式也不是沒見過,但是她就沒有中過招……可是我會中招。」曉芃斷斷續續地說。
鞏義方將曉芃的手臂拉開,脫下大衣來給她裹在身上,說:「我送你回去。」
曉芃眯了下眼睛,看著他,好一會兒,脫下大衣來朝他身上一擲,說:「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你送。」
「我送你。」
「我說了不用!」曉芃忽然間大聲。
「那好。我有個重要電話要打。」鞏義方一招手,司機把他的車開過來。他說:「送章小姐回去。曉芃,我等下給你電話。」
曉芃上了車,看都不看他,說:「開車。」
鞏義方看著車子駛開,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聽到腳步聲,是雷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