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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鎖不語。她看著中央那張大圓桌上的玫瑰花和人偶,花團錦簇的,看上去真喜慶。可是此時儘管賓客盈盈,宴會的主角都沒有在現場,就連鞏夫人也還沒有露面呢……索鎖這個念頭還沒有閃過,就發現大廳一側的鮮花屏障後面走出來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鞏夫人丁薔。
索鎖的手縮了下,險些碰到酒杯。
彭因坦看看她,說:「鞏伯母不笑的時候,是有點太嚴厲了。」
索鎖沒有轉開目光,此時丁薔也已經看到了她。她的目光在索鎖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開——她此時跟前兩日相遇時完全不同,整個人行走如風、目光如電,也並沒有盛裝打扮,而只是一身看上去非常簡潔的米色西服,但渾身的裝飾還顯得非常隆重,尤其頸間那一長掛翡翠項鍊,碧色耀目……索鎖盯著那掛翡翠項鍊,手不自覺地就握住了面前這杯香檳酒。
她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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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冰上的月光 (十)
酒杯被她放回桌上,她按了下胸口,目光低垂片刻,再抬起來時,已經恢復正常,而丁薔一行也已經就坐。她的沒有特意看向那邊,也知道她們坐下來時,都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鞏義方的兩位姑姑都是很溫和的人,她記得是這樣的。他跟姑姑們的感情很好,這麼重要的場合,她們是不會錯過的……
她舒了口氣,盯著面前這隻空了的水晶杯。
一切還都沒有開始,她已經喝光了一杯酒。醉是不會醉的,這舉動可也有失分寸。她也不知道在別人眼裡自己這樣究竟好不好,但侍應生過來給她將香檳再次添滿,她看著酒杯里冒著氣泡的淡金色的酒液,真想再一口喝光……
彭因坦示意侍應生把酒放下來,索鎖看他,他就微笑著說:「喝吧。這瓶都歸你。」
索鎖舌尖舔了下上頜。香檳酒在味蕾上炸了有好一會兒了,她才留意到酒香的豐富和美妙。
「酒是曉芃親自挑的。她說一定要這一款。」彭因坦瞟了一眼白毛巾包裹下的酒瓶,酒標被遮住大半,「女孩子是不是都這樣,老早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什麼樣的婚禮?」
索鎖果然又拿起酒杯來,但這回她沒有一飲而盡。她小口啜著,香檳還含在口中時,她搖了搖頭。
彭因坦微笑著,拿起自己的酒杯來,示意索鎖。索鎖喝了這一點點酒,原本粉白的臉上透出紅色來,臉色非常好看。
「比起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才更重要吧。」索鎖說。
彭因坦重重點了下頭,說:「有道理。」
「的確很有道理。」大表姐陳曉飛坐在彭因坦身邊的位子上,明明是在跟丈夫廖沛哲小聲說話的,這時候卻回過頭來說道。說著她還看向索鎖,微笑著,又看看彭因坦,「你這個小子自以為了解女孩子,其實才不是呢。小索比你成熟多了……咦,你們兩個先喝起來了?」
彭因坦笑著說:「曉芃選的酒很好。我們要多喝一杯。走的時候還要拿上一些。」
陳曉飛也笑,指著彭因坦跟索鎖說:「小索,你可要小心坦坦。坦坦門檻兒最精了。」
「好。」索鎖微笑著答應。
彭因坦一邊讓大表姐和姐夫嘗一下這香檳,一邊笑道:「好嘛,這就準備把我給賣了是嗎?」
「是啊,賠錢也要出手。」陳曉飛笑道。她嘗了下酒,點頭,「確實不錯……曉芃說一定要這個酒莊、這個年份的酒,是因為她是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和義方相識相知的。」
「這麼說來,還是很有意義的。」彭因坦說。
他的話音未落,場內的燈光這時暗了下來,只剩下前方留作聖壇的位置光亮如初,樂隊將曲子換了一支,仍然是歡快的。看樣子用不了多久,今天的主角就該進場了。
「今天的儀式,很像是婚禮。」陳曉飛忽然說。廖沛哲表示贊同,說:「還是很費了一番心思的。到底是大事,隆重點也是應該的。」
陳曉飛笑笑,說:「曉芃是這樣的。凡事不做就算了,做就做到完美。坦坦,到你的時候也要好好策劃下。我和你姐夫是一對懶人,讓我們訂婚結婚擺酒什麼的做全套簡直要瘋掉。」
彭因坦笑著說:「要是我也娶個懶新娘,那我們也跟你們似的,找個山清水秀、沒人打擾的地方度蜜月去。」
「然後抱著蜜月寶寶回來就行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有意義的。」陳曉飛舉起酒杯來,對彭因坦眨眨眼。廖沛哲輕輕拉了她一下,笑著說開玩笑要有限度啊。陳曉飛斜了他一眼,說:「知道是開玩笑還不好好配合一下?來,不管他們,咱們先幹了這一杯……小索,今兒就借著曉芃義方的酒,先跟你說下,歡迎你跟坦坦到北京來。我做飯雖然不怎麼好吃,可是廖沛哲吃了這麼多年也吃成了胖子,還養大了兩個兒子。和坦坦來我們家吃飯,好嗎?」
彭因坦看著索鎖笑,廖沛哲配合地點頭說好好好,總算要有人跟我和兒子們共同承擔風險了,「小索,記得到時候先吃飽了再來。」
索鎖微笑。四隻高腳杯輕輕碰在了一起,同席的其他兄弟姐妹看到,起鬨說他們也要加入……索鎖聽著他們說笑,小口啜著香檳酒。喝下去的酒開始發散,她晃了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