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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因坦指了指第一扇門,施雲晚就走了過去。雖然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她還是往裡看了看。
「醫生剛剛出來通報情況。索鎖情況穩定。冰凍切片結果說,子宮內的瘤子是良性的。醫生已經清楚了子宮裡的腫瘤,也做了那側卵巢的摘除。手術還有一陣子才能結束的。」彭因坦說。
施雲晚點點頭,說:「這麼說,危險性比預計的腰小一些。」她臉色稍霽。
「阿姨您坐。」彭因坦請施雲晚到一邊長椅上坐下。
「多虧了你在這裡。因坦。謝謝你。」施雲晚坐下來之後,對彭因坦說。她示意彭因坦也坐下。
彭因坦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下來,說:「不客氣的,阿姨。」
施雲晚看了他,過了一會兒才說:「很客氣的話,我也不跟你講了。小鎖現在還是我的責任,還不是你的。我挺高興這個時候你能在她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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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豈在朝朝夕夕 (十一)
「阿姨,我願意讓索鎖早點成為我的責任的。」彭因坦說。
施雲晚聽了這話,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高興的神色來,反而看上去有些憂慮。不過她還是笑了笑,說:「先吃點東西吧。」
彭因坦把紙袋打開,看了一會兒裡面的食盒跟保溫杯,一點都沒有食慾。施雲晚看他這樣,指了指旁邊的休息室,說:「裡面有小桌子,去裡面吃吧。就當是休息一會兒。這裡有我在,有事我就叫你了……不要不吃東西。照顧病人也需要體力的。你也要休息好,吃好。」
彭因坦點點頭,想想自己要是一點不吃,也拂了施阿姨的好意,就拿了保溫杯出來,把湯喝了,吃了兩塊壽司了事——壽司做的很好,食材也很新鮮。本來是很不錯的食物,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根本沒心情品味美食,簡直食之無味……他把食盒放好,放在膝上發了會兒呆。
索鎖握得很好的壽司,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吃到了。
「索鎖做的要好吃多了,是嗎?」施雲晚見彭因坦不怎麼吃東西,輕聲問道。
「是我沒胃口。等下餓了我都吃光。」彭因坦說著,把袋子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他轉臉看看走廊的另一邊,並沒有發現其他跟著施雲晚的人過來。就只是轉眼之間,他撇到食盒上兩個金色的小字,愣了下,問道:「這是……」
「昨晚回家的。一整宿都沒睡,不知道做點兒什麼好,趁著天還沒亮,又不能出門,給家裡人準備早飯呢。」施雲晚微笑道,「很久沒有親手做食物給家裡人吃,手生了。」
彭因坦沒吭聲。他心想施阿姨嘴上說的輕鬆,這幾日不知道怎樣難熬呢……也許就是非找點事做做,才能讓心情平復些。
「謝謝您,施阿姨。」彭因坦說。
施雲晚微笑道:「不用客氣。剛剛我倒是有點擔心,你會嫌這個做的不好吃。」
「沒有的事。我就是吃不下。」彭因坦忙擺手。
施雲晚點頭,道:「看得出來你的口味也很挑剔。」
彭因坦有點不好意思,說:「小時候身體不太好,家裡太慣著我了。後來就自己也慣著自己。以後我會改的。」
施雲晚莞爾,過了一會兒才說:「這倒也不是什麼毛病。又不是講究不起的家庭。索鎖小時候也有點挑剔,是被她爸爸寵的……但願以後你們都無憂無慮的,最大的煩惱就是晚飯吃什麼。」
彭因坦聽了笑出來。
明知道這是施阿姨在開玩笑,無論如何這都是不現實的,可怎麼聽著就已經覺得很幸福呢……
「等索鎖的情況穩定些,我想安排她出國治療。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醫治。」施雲晚說起了現實問題。
但她的語氣並不很確定,彭因坦聽得出來,這無非是因為她的決定其實只能算是她自己的,索鎖未必肯聽從她的安排。施雲晚看看彭因坦,彭因坦知道她的意思,這是在暗示他能否勸勸索鎖。
彭因坦想了想,說:「我也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醫治。我會勸她的。不過這也得看她的意願。」
他沒有明白說出來他所認為會左右索鎖決定的因素。會左右她決定的因素有很多,哪怕是在別人看來並不構成什麼阻礙的,如果她認為重要,那她也不會離開的。
施雲晚似乎是對這一點也有很深的認識,但是她並不打算就此妥協,「離開這裡對索鎖來說更好。」
彭因坦點了點頭,說:「不管在哪裡,我都會跟她在一起的。」
施雲晚望著彭因坦,笑了笑。彭因坦不是沒有看到施雲晚的目光里那長輩對待晚輩一般的寬厚和藹的神色,以及這神色中很容易讀出來的那種雖然願意相信他、卻也並不十分當真的意思……他臉有點發熱。施雲晚當然看得出來他有些不痛快,但她沒有立刻作出解釋。
情勢往往瞬息萬變,年輕人總是衝動的多,彭因坦對女兒當然是真心,但是他是不是會自始至終陪在女兒身邊?這並不是簡單一句許諾就可以的。
「以後的日子很長,因坦。會發生什麼,我們都不能完全掌握。我相信你。我也更相信我女兒是個任何時候都能對自己負責的獨立的人。」施雲晚說。
彭因坦起初想要反駁下,但話到嘴邊,他意識到其實他自己也很同意施雲晚的看法,也就是說,他不得不承認索鎖的獨立和堅強,實在是他見過的人里也堪稱楷模的……如果他弱一點,恐怕都很難接受有著這麼強大人格的女孩子做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