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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老太太點頭微笑,看著彭因坦拉著索鎖下樓去……她站了一會兒,等腳步聲消失了,才進門。屋子裡還有暖暖的香氣,這倒是讓人心安的很。她仔細看了看房中的擺設。很像是因坦的風格,又簡潔又實用,收拾的也很乾淨。
「怎麼樣?」鍾老爺子也從餐廳里踱了出來,問道。
「什麼怎麼樣?」鍾老太太故意反問。
「咦,又抬槓?」鍾老爺子不悅。
鍾老太太聽到這話,一笑,說:「今兒要不是抬槓,可也吃不著這麼好的一碗蓮藕排骨湯。虧你想出來,鬧騰的神鬼不安的,高興了?」
鍾老爺子坐下來,示意鍾老太太也坐下。
「這房子確實不錯。坦坦很會打理生活。來看看,我們也放心。」鍾老太太說。
鐘山提起茶壺來,重新倒了兩杯茶,說:「坦坦這孩子細心我倒是知道的。這麼細心肯照顧人,可見是用了心的……難怪老彭說,這回恐怕是有譜兒了。」
鍾老太太端了茶杯,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她問:「坦坦怎麼還不上來?」
「才二十啷噹歲的孩子,又在熱戀的時候,哪個不是難分難解的?」鍾老爺子說。
「你不覺得,小索這小姑娘,性子有點冷?」鍾老太太問。
「挺好一小姑娘嘛。」鍾老爺子說,「多漂亮。」
鍾老太太瞪了他一眼……
彭因坦等曉芃和義方上車了,還拉著索鎖的手。索鎖看著他,無奈地說:「要不你乾脆也上車算了。」
「好啊。」彭因坦馬上說。
「好個鬼。」索鎖抽手自己開車門上了車,「你快點上去。」
彭因坦見她跟逃跑似的溜的飛快,笑著幫忙關好車門。他今晚雖然是逗索鎖的時候多,也知道要是當著曉芃和義方跟她起膩,怕是要惹她生好一陣子氣的……他彎身對前面坐著的義方和曉芃說:「麻煩你們了。義方開車慢點啊,前面幾個急轉彎很麻煩。」
「知道了。」鞏義方回頭看看彭因坦,說。
彭因坦笑著,手指在後車門窗上爬了爬,說:「到家給我電話。」
他站在路邊,等車子開遠些才回身要往院子裡走,忽然就聽見有人喊他「小彭」。他站下,定睛一瞧,是包爺爺。包爺爺正往這邊快走,就在他身前不遠處,有個活動著的黑色的小東西球一樣朝他快速滾過來,還拖著一條細細的牽引繩。
「包爺爺,您這牽著黑子遛彎兒呢?」彭因坦等黑子跑到自己跟前兒來,一腳踩住了牽引繩,就把黑子給拎了起來,照著它腦袋上敲了一下,說:「好傢夥,你這是要把包爺爺給拽倒?反了你了。」
「可不是嘛!」包爺爺氣喘吁吁地終於過來,搖著頭說:「我尋思著它在家悶著,出來遛遛也好。誰承想給我來這手,這小子……它這是聽見你的動靜了吧。」
「包爺爺,遛貓這活兒可不是遛狗,真不是誰都能來的。您老這腿腳,別大冷天晚上出來遛黑子了,萬一磕著碰著,家裡人可得急壞了。」彭因坦摸著黑子的小腦袋瓜,笑著跟包爺爺說。
他說著,心裡一動。歪著頭看看黑子。黑子的眼睛在晚上格外的亮。或許剛才黑子掙脫包爺爺往這邊跑,並不是因為聽見了他的動靜,而是聽見索鎖說話聲了吧……
「這小傢伙。」彭因坦把黑子交還給包爺爺,陪著老人家順著這條窄窄的街往上走了一段,直到看著老人家拎著黑子走到門口了,他才準備回。又聽見包爺爺說:「小彭啊,黑子這麼捨不得你,要是你在這長住了,黑子就交給你好啦。」
彭因坦笑笑,往回走的路上,聽見包爺爺家大鐵門合上的聲音。寂靜的街道上,這聲音傳的很遠。他仰頭看看天,被風吹了一天的天空這時候格外明淨些,星星亮閃閃的……儘管這是個不錯的城市,可在這裡長住,他確實還沒想過。
手機突然在兜里響了,他以為是索鎖打來的,一看卻是他母親。
「喂,媽媽……姥爺和姥姥今兒晚上都住我這……我?下來遛彎兒……」他原本以為說不定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母親或者已經接到了電話。但是母親在電話里一點兒知情的意思都沒有。他想想,樓上那兩位老人其實是很沉得住氣的……他看了看表。索鎖應該馬上就到家了……
索鎖此時還在路上。
車子裡放著音樂,是鞏義方剛剛在三個人同時陷入沉默時打開的。
索鎖低著頭,下巴埋在外套衣領里。彭因坦的這件外套又暖又輕,還有一點點他身上的味道。很淡很淡的……彭因坦身上的味道多變,他似乎總是隔段時間就會換一種古龍水……她閉了一會兒眼。就在她覺得有點騰雲駕霧似的感覺時,車停了,她聽到曉芃說到了。
「謝謝你們。」索鎖輕聲說。
「不用客氣的。」曉芃回過身來。她看著索鎖,臉上的表情很柔和。「外面好冷,你快進去吧。」
她說著,伸手過來拉了拉索鎖的手。鞏義方打開車門下了車。
曉芃的手還是挺涼的。索鎖握了她的手說:「你小心不要感冒吧,手怎麼這麼涼。」
曉芃的手雖然涼,但是柔軟細滑。她都不敢怎麼用力,怕傷到那吹彈可破的皮膚。不過曉芃倒是雙手搓著索鎖的手,笑著說:「給我點兒暖和氣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