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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不能也先讓我問一個問題?」索鎖問。
彭因坦嘴角抽了抽,說:「我做了點功課。」
「什麼功課?」索鎖低了低頭。
「恆泰的前身遠達集團的創始人陸鼎鈞在七年前涉及一宗重大案件,在接受調查期間墜樓身亡。官·方的記錄中陸鼎鈞是自殺。隨著他的死亡,調查終止,草草結案。至於他的死亡,表面上看來是不堪重負,但具體原因眾說紛紜。後來提及這一事件,流傳最廣的一種說法,就是與他合作多年的生意夥伴在遠達上市之後的發展產生重大分歧,這直接導致了雙方的矛盾。陸鼎鈞自殺身亡之後,其合作夥伴對遠達的操作也間接印證了這一猜猜。根據當時陸鼎鈞的遺囑,陸鼎鈞的妻女除卻名下早已擁有的財產,幾乎完全失去了遠達的財富。」彭因坦清清楚楚地說著。
「還有呢?」索鎖輕聲問。
「陸鼎鈞的獨生女當時在紐約讀書,回國恰逢此變故。在其父身亡當晚,她將其父多年的老友、也就是生意合作夥伴刺成重傷。因此被判刑七年。後在服刑四年之後出獄。但她出獄後卻失蹤了。很多人以為她之所以會選擇以身犯險,是因為父報仇。所以這些年,儘管恆泰比當年遠達版圖更為強盛,恆泰鞏家的聲譽卻一直不佳。原因不過於此。」
索鎖聽著彭因坦說到這兒停住了,問:「還有麼?」
「暫時就這些。」彭因坦說。他的聲音里透出一絲疲憊來。索鎖看著他。她知道他了解到的肯定不止這些,但是他不想說下去了。她心裡突然間就一片冰寒,好像外面所有的雪都塞到了她的心裡似的……彭因坦見她不語,說:「我不知道這些是不是你想跟我說的。」
「不是。」索鎖否認了,「我沒打算跟你說這些。因為……我也沒想到你會去調查我。」
「跟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步步為營一樣。」彭因坦說。
「如果我是這樣做的,你呢?其實你也早猜到了,是吧?」索鎖問。
「不是猜到,是看到。我沒有那麼聰明。但是有些事情的異常,我還是能覺察的。」彭因坦回答她。
「你剛剛是想問,我是不是利用你在接近鞏義方吧?」索鎖又問道。彭因坦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她在他的目光中緩緩點了點頭,說:「是的。就是這麼回事。」
彭因坦沉默著。
索鎖坐直了些。
她轉開臉,說:「你想的沒錯。這些年我這麼辛苦,就在快要絕望的時候,上天送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給我,我不能錯過。二十年啊,二十年不是白白過的……我能重回原來的生活……可能傷害一些人。但是比起我受過的苦,這些傷害微不足道。所以打罵、詛咒……我都認了。我就是要這麼幹……」
「下車。」彭因坦說。
索鎖沒有猶豫,開車門就下車了。
她帶上車門,還沒有站穩,車子就開走了。
雪已經停了,寒風颳的更烈。遠去的紅色車燈耀著人眼,一點點離開她的視野。
她站在寒風中,渾身劇痛。
風越來越烈,像能把她吹走,她忍著疼,辨認了下位置,向家的方向走去……
彭因坦握著拳頭。下巴碰到骨節處,有點疼。他看看。手上有傷。他反而一使勁,拳頭砸在座椅上……這一拳像是打通了什麼,突然間響起了音樂。
是索鎖手機的鈴音。
他看著落在腳墊上索鎖的手拿包,過了一會兒才拿起來打開。
索鎖的手機屏上,「YFG」三個字母標示了來電人的身份。但即使沒有這個標示,彭因坦對這個號碼也絕不陌生。他將手機仍舊放回手拿包中,只停歇了片刻,手機鈴再次響起……他握了握拳頭,說:「小吳,回剛才那裡去。」
「好,彭先生。」小吳很快在下個路口轉了彎。
其實並沒有開出多遠來,但他們返回那裡時,卻不見索鎖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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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大家:
說倆事兒,一是假期都晚八點更。4號起恢復早上老時間更新。
二是昨天把章節題目寫錯了,這章改過來哈。湊合看……
正文 第十五章 愛你現在的時光 (三)
「怎麼辦啊,彭先生?」小吳有點猶豫。這個路段情況挺複雜。
彭因坦說:「找。」
小吳答應著。
這裡往索鎖家的住處,有兩三條路都可以抵達,他們選了最近也是最尋常的一條路來走。但一路開過來,別說人,連車都沒有一輛經過。小吳有點犯嘀咕,正想問彭因坦是不是另繞一條路再找找,突然聽到彭因坦說了聲「停車」。他就剎住車。
彭因坦說:「你從這邊過去,我下車順這條路走。」
「外面太冷了,您披上點兒。」小吳忙喊道。
彭因坦沒有聽他的,馬上就下了車。
冷風肆虐,他一點都沒覺得冷,心裡頭像是燃了團火,領口反而覺得有點緊。他把領結扯鬆了些,踩著雪往索鎖家方向走去。
車燈熄了,只剩下路燈照著路上的積雪,被風吹的積雪往一個方向去……他站下了。
他看到了自己正要找的人。
但她不是一個人,在她面前還有鞏義方……彭因坦幾乎一聲大喊都要出聲了,但見那對一動不動的身影,他這一聲沒有即刻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