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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因坦輕輕一推索鎖,她就被他推到了玻璃牆邊。
索鎖下意識地抬手捂住左肩膀。彭因坦看到,伸手要扶她,被她狠狠推開。但是彭因坦似是覺察什麼,大手一下子覆在索鎖肩頭。
索鎖正疼的像被卸掉膀子似的,彭因坦這一觸雖然力道不大,她還是疼痛加劇。不過這下她已經能忍住了。
她拉下彭因坦的手,說:「彭先生,你自重點。這是公共場合,被人看到,什麼意思?我可以報警了。」
但是彭因坦手臂一身,單掌按在牆上,仍然是攔住了她的去路。
「去賽車了?」彭因坦問。他好像全身上下突然之間就聚集起來一團陰霾。「是不是去賽車了?」
索鎖沒吭聲。
她的沉默讓彭因坦幾近惱怒。他的臉都紅了,簡直惡狠狠地瞪著索鎖。
「你是不是又去賽車了?」彭因坦追問。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可就是想逼她說出來。他早該想到,無緣無故的,她會帶著一大筆現金滿大街跑……除非這錢不方便轉帳留下痕跡的。「索鎖?」
「你管不著。」索鎖回答。
「我是管不著。警察管得著嗎?」彭因坦陰沉著臉問。
索鎖抿著唇。
彭因坦心裡一陣煩躁。
這個幾天之間變的黑瘦多了又一副病殃殃模樣的女人……他近乎咬牙切齒地說:「我警告過你,不准再去賽車,你當耳旁風?」
他以為索鎖會牙尖嘴利地反唇相譏,怪他多管閒事。反正她對他最常用的那幾句話里,有一句就是她的事情跟他沒關係……但是這到底是跟他有關係的。
「索鎖,」彭因坦低聲,「你給我聽著。」
「你說。」索鎖說。
「這錢我不能拿。」彭因坦說。
索鎖張了嘴,瞪著他。
「來路不正的錢,我不能拿。」他說。
索鎖突然轉開了臉。
「彭因坦你真……你嫌那錢髒?」
彭因坦沒有出聲。索鎖臉上除了慘白,還有種說不清楚的東西。
「沒錯你有錢,你的錢來路正……可是你也別這麼糟蹋我。」索鎖吸著鼻子。
她耳邊呼嘯的全是風。深夜的風。
這兩天風大,夜間的風像是帶著刀子往人身上扎……她的車子穿過山地,山風更硬。在黑暗中她的車燈都不能開,全靠感覺往終點沖,那個時候就是想,只要快點結束就好了……她不是不知道那段山路險。不險,這場比賽也不會安排在那裡。有那麼一段路,她簡直以為自己可能會摔個粉身碎骨……但是她命真的很硬。
「錢給你了,要怎麼處理是你的事。以後我跟你……」索鎖說著話,突然間下巴就被捏住了。就在她一愣神的工夫,彭因坦的嘴唇已經貼在了她的嘴唇上……她驚異間完全來不及反抗,已經被彭因坦攻城略地。
他像是根本不在乎身處何地,而這樣懸在半空中似的位置和環境,對他也毫無影響。他就是想在此時此地而她喋喋不休時,讓她住嘴……這真是個好辦法。雖然只是暫時的。但他貪戀這片刻的安靜和溫柔……
索鎖被彭因坦這突如其來親吻刺激的頭腦發昏。
她反應過來,就使勁兒反抗。可是她的肩膀受了傷,根本使不上力氣。彭因坦又執意如此,在他停下來之前,她簡直沒有辦法……她的心和身體同時在掙扎,掙扎的更劇烈的是心。
正文 第十章 初雪 (六)
「你說的沒錯,索鎖。」彭因坦還是不願放開她。他儘可能地不要碰到她,但也不讓她離開他的控制範圍內。「今天你從這走了,我們的關係是結束了。」
索鎖聽著他的話,每個字都在耳中迴響似的。
「但那是以前的,不是以後。」彭因坦說。
索鎖看著他,心跳的又快了些。
她能想到彭因坦接下來要說什麼。但她不想讓他說,她強自鎮定,還是用受傷的手臂撐了下彭因坦的胸口,說:「沒有什麼以後……你覺得,我會跟一個隨時、隨意就侮辱我的人有什麼以後?我跟你有什麼以後?」
彭因坦看著索鎖,問:「因為我那天晚上說的話?」
索鎖抿了下唇,說:「沒有那天晚上的話,我也沒興趣跟你在一起。」
「你別一個勁兒把我往外推。你這是在欲擒故縱嗎?」彭因坦問,「你要知道,你一個勁兒的拒絕我,反而會讓我志在必得。」
索鎖甩開他的手,說:「別自作多情。我對你真沒興趣。」
彭因坦被她氣的簡直想抓了她扔下這高樓去……他轉了下身,但是並不離開這裡半步。
「沒興趣?你再給我說一遍沒興趣?」他壓低聲音。喉嚨里的話如大兵壓境,再衝動一點就全衝出來了……他深吸口氣,說:「你和我有沒有以後,不是你一個人說了就算的。你就是再沒興趣,我有興趣繼續,也不會讓你輕易擺脫我。何況我也不覺得你對我沒興趣。既然有,你就別口不對心。」
索鎖看著彭因坦的臉。
她也轉了下身。此時她真的像是站在半空中,四肢都在僵硬,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眩暈……她腿在抖。明知道在抖但是沒法控制自己。好像她站在這裡,已經不用再向前一步,就有粉身碎骨的可能性了……
「彭因坦,你讓我想想。」索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