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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我呢,你『我』個P啊,不打都打了,早幹嘛去了。」索鎖不耐煩地說著,從包里把帶來的錢一氣拿出來都給了大禹。「告訴過你,夾著尾巴做人嘛,就是不聽。整天惹事。你這個麻煩精!」
大禹接了錢,臉還紅著,一副獲救的神氣,使勁兒抱了抱索鎖,說:「姑奶奶你真是觀世音!」
「少胡說八道,快點兒去辦正經事。」索鎖說著,想起來大禹之前電話里提的,「你看到老張了?他還在這?」
「剛剛在。我沒敢主動蹭上去啊。他認得我誰啊……亂認人犯了忌諱,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這點兒數我還沒有麼。我就跟你提一嘴,說不定有什麼麻煩,你找他還管用。」大禹拉著索鎖,悄聲說。他往裡頭看了看,索鎖就讓他進去辦手續。
「那我在這等你吧。裡頭人多嘴雜,多進去一個人不定是好事。有什麼需要我的你再喊我。」索鎖說。
大禹點點頭,走出去了,又回頭對她笑笑,說:「謝你啊。」
「快滾。」索鎖說。
大禹小跑著去了,索鎖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廳里沒人抽菸,煙氣卻很重。她鼻子有點塞,被嗆的咳嗽兩聲,站到窗口處。她再回頭看時,發現陳潤涵和那個女孩子都不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開的……她手插在衣袋裡,望著狹長的窗子外頭這一點小小的空間。院子裡是銀杏樹,雖然高大,卻也沒有遮住碧藍的天空……她聽見身後有人重重咳嗽了一聲,往旁邊挪了挪再轉身,看到張警官站在她身後三兩步遠處。她皺了皺鼻子,掏出手帕來擦了擦。
「邪門兒了嘿,怎麼我這兩次看見你,你都鼻涕哈喇的。是打上回感冒還沒好呢,還是怎麼著?」張警官招了招手,示意索鎖跟他往外走兩步。「咳嗽呢,還在個風口上,吸二手菸呢?」
索鎖沒吭聲。在張警官面前,她習慣保持沉默。
「這是有事兒過來啊?」張警官站在石柱邊,拍了拍他手裡的包。
索鎖突然就很不喜歡他的語氣,好像自己跟這裡沾了邊兒,就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但她還是不吭聲,倒是低了頭——這一低頭不要緊,猛然間發現腳上兩隻靴子不成對……左邊一隻是黑色的,右邊一隻是灰色的。款式是一模一樣的,穿在腳上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她想把腳藏起來,在這裡哪兒辦得到?
「嘖嘖,瞧瞧。」張警官果然已經發現了。「沒什麼事兒,那我就走了。我過來辦事的。」
索鎖搖搖頭表示沒有。
張警官又看了她一會兒,才說:「小鬼,提醒過你多少次了,有些人少來往……」
「職業病。」索鎖冒出三個字來。
張警官的胖臉上,肌肉都抖了抖,最終還是打鼻子裡哼了一聲了事,「得了,我知道你也聽不進去。我是職業病,好了吧?警察的職業病很少有犯了還出錯的時候……裡頭那樁事兒不麻煩,解決了趕緊回家睡覺去。多喝熱水,發發汗,吃藥睡覺,恢復的快點兒……」
「熱水是什麼包治百病的東西嘛,感冒喝熱水,肚子疼喝熱水……知道啦,走吧走吧,再見!」索鎖說。
張警官被她氣的要笑出來了,指指她,轉身下台階。他的車就停在正門口,穿過人行道就是,上車前他又看了索鎖一眼。索鎖覺得他像是還有話跟她說……他剛剛提醒的那些是常規而已。反正知道她也不會按照他說的去做,還是偶爾會勸。
索鎖又擦了擦鼻子。看看表已經四點半,日頭偏西,氣溫也下降了,進進出出的人卻還是那麼多……索鎖看到一個女警官牽著兩個背書包的小朋友走進院門來。一模一樣的兩個小男孩蹦蹦跳跳的,看著十分可愛。她不自覺地一直看著這兩個小男孩,其中一個小男孩也發現了她,很大方地對她笑,經過她身邊時,把她指給女警官看。女警官抬眼看看索鎖,沒什麼表情。索鎖頓時覺得無趣,不過這倆小男孩實在是可愛。他們從她身邊走過去,她禁不住跟他們一道進了門。
裡面當然是要暖和很多的,不過她還沒站穩,就聽到裡頭忽然間一陣吵鬧。等靜下來之後,不過片刻,羅大禹氣急敗壞地出現了。抬頭看到她,直接過來了。索鎖一看他臉色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妙,或許有些什麼意外狀況。果然大禹過來,就把錢都塞給她,說:「TMD,大不了我和老修去蹲號子……有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是沒蹲過……丫反悔,說不同意之前的和解,硬是說剛才是被逼的。放P,誰逼誰?」
「你冷靜下。沒白紙黑字落下來結案,對方隨時可能反悔。急什麼?這是預料中的事,至於著急嗎?」索鎖倒是冷靜。
被她一說,大禹頓了頓,說:「他就是成心耍我們。他知道老修這個時候不能出事兒……」
索鎖嗯了一聲,說:「別太緊張。現在要緊的不是置氣,是解決問題。他是不是想要更多的賠償?把人打成什麼樣了?」
「我不跟你說了嗎,丫有的是錢,不缺……沒怎麼著他,就臉上有點兒傷。」大禹說。
索鎖心裡一動,問道:「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姓陳?陳潤涵?」
「是啊,就是他!」大禹剛答應著,反應過來又問:「你認識他?陳潤涵,你認識他?!」
索鎖皺起眉來。
難怪在這裡能遇到陳潤涵,也難怪陳潤涵臉上看著怪怪的……她眉皺的更緊些。要是陳潤涵的話,這事兒確實是好辦不了。這人實在是個不著四六的,誰知道上一秒他這個主意、下一秒又要怎麼樣呢?她有點兒後悔剛剛沒讓張警官幫幫忙,現在顯然是被動。不過,遇到陳潤涵,恐怕不是動用一般的關係能讓他讓步的了……她沉默著,倉促間也想不出什麼解決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