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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康一山這傢伙真是的……他們都這個年紀了,一山還是跟媽媽無話不談。他也算是很聽他母親話的了,跟一山比那也是沒邊兒的。
「OK。你能應付得來就成。」鍾裕彤說,「累了上去休息吧,我們明天再說。」
「晚安,媽。」彭因坦過來,親了親母親面頰。
「臭死了,快去洗澡。」鍾裕彤扇扇鼻子。
彭因坦又笑了。
臨走卻又聽母親說:「你父親那裡,多久沒去了?中秋節你都沒回去,這也太不合適了。害我還得聽他電話里嘮叨你。平常他那裡你不朝面也就算了,到底爺爺和奶奶疼你的很,不可以這樣。」
彭因坦站下,看著母親一臉無奈。
「爺爺和奶奶到現在還覺得您是彭家的媳婦兒呢,怎麼著,您跟我按時上門請安去?」彭因坦笑問,「那幾天我正因為這個工程的事來回飛日本,根本就顧不上。我跟奶奶解釋了,她說不用特地回去的,有時間周末回去吃個飯就行。」
「奶奶說不用那不是真心話。這你都不明白?你不回去,那邊過節就見冷清。老人家那麼大年紀,一年就兩個節一定要你到,你還欠著。你自己想想這樣做合適不合適。我也懶得多說你,要不是不想因為這些事接你父親電話,我才不管你。上去吧。」鍾裕彤揮手。
彭因坦還想說什麼,但看母親的神色,又趕上今天他自己心情實在是不好,這也非一日兩日的話題,也就上樓去了。
洗澡的時候直接開了冷水。
冷冰冰的水從頭澆到腳,一層層涼意滲到身體深處,頭腦就越來越清醒。
洗好出來,他往書桌前一坐,打開了電腦。郵箱裡有幾封郵件等著他看,他去倒了杯水。晚上喝了酒,雖然頭腦基本清醒了,胃裡還是不太舒服。
奶奶就說過,他的挑剔是遺傳了他母親的。小時候在奶奶身邊被照顧的無微不至,也助長了他這毛病。奶奶就總要擔心他這個、擔心他那個……其實要不是他母親提起來,他都忘了自己胃出血那回事了。
他自認現在適應能力是一流的。
他敲打著鍵盤,郵箱忽然又有提示音,有新郵件進來了。他看了一眼,來自Pia。
正文 第一章 風起時你在哪裡 (二十八)
那個小提示信息就掛在那裡,他手指沒停下敲擊,看著它淡化、消失。等郵件寫完,他點了發送鍵,伸了個懶腰,將電腦關了。
時間已過午夜,此時也稱得上是萬籟俱寂。他還沒有睡意,在房間裡來回地走著,活動下四肢。滿腦中都是接下來幾天要盯的事,一件比一件重要……等事情都過了一遍,他才想到剛剛那封郵件。
題目他是看到了的,《From-Pia:在松本壽司店》。Pia是挺喜歡那家壽司店的。隔段時間她就要去的。有時候出差到歐洲,突然就想吃了,也是一班飛機就直奔札幌。
其實見的多了,那家店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環境是很好的。坐在店裡,抬眼就能看見幾隻溫馴的貓在外頭曬太陽,樹上、平台上、台階上,沉靜安逸。而店中U型餐檯里,壽司師傅那精巧的手法,看上去比吃到口中更加賞心悅目。
他腳步停下來。
索鎖的手法其實並不算很好看,但她的手挺好看的。
今晚本該抓住她的,他還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輕易就讓她脫身了……本來也並不是什麼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這樣一而再地被她甩脫,也顯得他太無能了吧?
……
索鎖關好地下室門,倒退著上樓梯,捕鼠籠子逐一放下,再確認下餌料放好了才擱下一個。
餌料是她回來之後精心準備的。經她多時研究,這種餌料老鼠最喜歡。不過這家裡的老鼠似乎都挺精明,她又不肯用那種極其殘忍的老鼠夾,將老鼠一擊致命。倒是買了不少捕鼠籠來應對鼠患。可捕鼠籠經常有失靈的時候,老鼠就能偷吃了餌料逃逸。
她想過一些辦法,比如養貓。
也不知為何,附近的野貓餵不熟,家裡養的貓最終也被外頭的貓勾搭走了,家裡的老鼠還是照樣有。
姥姥說有個把老鼠倒也沒什麼,有活物才旺相……本來麼,事情也確實如此。說是鼠患,大概也就是那麼一窩,當個活物養著也就養著了。
偏偏索鎖什麼都不怕,就怕老鼠。
她是真沒辦法,才天天安捕鼠籠。
放好捕鼠籠她仍回廚房準備食材,晚上回來的路上接到小虎的電話說這幾天感冒了,都不能來幫忙,這樣她明天晚上的那桌酒席,就得她全盤自己料理。酒席也是今天晚上臨時下單的。跟客人交流了一通,在客人答應由她自由制定菜單的前提下,她才接了活。主要是因為這麼緊急的活,她根本來不及準備的很細緻,只有從現在家裡儲備的食材中選擇合用的。
她盤算著應該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去海鮮市場進點新鮮海鮮就可以的。
明天得早起,她應該早就上·床睡覺了,可是今天晚上出去這一趟,弄的她困極了卻也還不能睡。
看看時間雖然過了午夜,海鮮鋪的老吳還是沒給她回信兒,也不知道明天早上她過去,會不會有貨給她……這個老頭,早前手機關了機。不讓人找著他,弄不好又去做壞事了。
她出了廚房,一時覺得累,往樓梯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