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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跟我來。」索鎖說著站了起來,彭因坦微微仰頭看她,她指指樓上,「來,我給你看點兒東西。」
彭因坦小吃驚了一下。從他踏進這個家門,還沒有人正式邀請他往樓梯上走一步。當然他也不知道索鎖這是什麼意思。不過不管她要給他看什麼,他都想上去看看。
「走啊。」索鎖先走了。
彭因坦跟著索鎖上樓。看著索鎖走上一截樓梯,就打開一個開關。燈便亮一盞。
他隨著她在螺旋的木樓梯上走著,上了閣樓。
索鎖走在前面,開了壁燈。他站在樓梯口,左地打量著。閣樓很寬敞,跟他想的一樣。
樓梯口有一張木桌和兩張椅子,桌子上放了幾本書和一台半舊不新的筆記本電腦。茶杯里還有小半杯水。看樣子索鎖有時候是要在這裡看書上網的。
「你可以坐那兒。」索鎖說。
彭因坦回頭見索鎖正開了一個柜子拿東西,她伸手拉了拉燈繩,燈亮了。她手勁兒也太大了點兒,燈和燈罩都劇烈的抖動著,滿屋子的燈影四面八方,晃得人眼都暈。
他看到地板上放著一個很大的床墊,應該是當做簡易的床。*******的被子都沒疊,甚至看得出來她是怎麼樣的睡姿……床頭在斜頂的窗下,旁邊橫著一個長沙發,沙發上搭著她的衣服。看樣子是洗過之後收回來就那麼扔在那兒的,都不懂得疊起來。
連簡易衣櫃都沒有,只有兩個架子上掛著四季的衣服。衣服也不多,零七八碎地加起來也就那麼些。
這可真夠亂的。
彭因坦咳了一下,索鎖把那個還在搖擺的燈關了。
索鎖過來說:「你坐下。」
彭因坦又咳了一下,才坐下來。
索鎖把一個黑絲絨袋子打開倒過來。裡頭的東西倒在桌上打開的一個盒子裡。但她接著把其中那對印章收了起來,手指撥了撥剩下的,示意彭因坦看。
盒子裡的玉墜,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彭因坦拿起一個竹節玉佩,看著索鎖。
「你估計這個會值多少錢?」索鎖問。
彭因坦對著光看這翡翠玉佩。
「你想出手?」他問。竹節玉佩放回盒子裡。他挨個兒看了看,著三件翡翠有,和田玉也有,都是老件兒。他看得出來是很不錯的東西,但是以他的知識,沒辦法估算價格。他也跟索鎖坦白說自己並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錢。
「我自己戴的這個都鬧不明白到底值不值錢。」他笑道。
檯燈的暖光照在盒底的玉上。竹節玉佩水色好的很,稍看久些,滿眼翠綠。
「你這不是偷來的吧?」他笑著問。
「嗯。不是。」索鎖點頭。彭因坦看她認真回答這個問題,就笑著說我是開玩笑的。索鎖不大在意這個,問:「你不是說你的朋友是做拍賣行的嗎?他們應該是有正規的程序吧?鑑定啊什麼的。這幾樣東西應該是真的。有權威鑑定的話,價錢肯定比憑空拿出去賣要公平一點。」
索鎖看了眼那竹節玉佩。不過她的目光只在那上面停了片刻,就轉而望了彭因坦。
彭因坦點點頭。
索鎖還是挺清醒的。
彭因坦說:「我可以問問他具體怎麼操作更合適。他對雜項最精通。要是他斷不好,我另外托別人也可以的。就是需要點兒時間聯絡。都是忙人。比我忙多了。」
「嗯。」索鎖點頭。
「可是,你幹嘛要出手?現在好玩意兒,淘都淘不到。留在身邊將來當個傳家寶不好?」彭因坦微笑著問。
索鎖搓了下手,說:「身外之物而已。再說也沒人可傳。」
彭因坦看索鎖,她確實是從頭到腳一絲飾物都沒有的女子。可雖然她說這些是身外之物,他卻覺得她剛剛看著它們的眼神並不是這麼回事。
他把盒子蓋上,才發現這個隨便扔在桌上的盒子,是非常精美的螺鈿盒子。他拿起盒子來看看,輕輕放下,說:「這盒子賣嗎?」
「不,盒子我留著盛文具。」索鎖隨口說。
彭因坦忍著笑,搖頭道:「你還真……索鎖。」
索鎖點點頭。
她猜得出來彭因坦要說什麼。他大概想說著盒子比玉還值錢,她拿來盛文具……不是發了瘋,就是個棒槌。
彭因坦看她靜靜地望著自己,就說:「要是你跟我說,你是個江洋大盜,我現在也信。」
索鎖手指一彎,挑了下彭因坦的下巴,說:「我比江洋大盜要厲害多了。」
彭因坦笑,說:「信得過我的話,我都拿走。你寫個清單,我簽個字。」
「信不過。」索鎖說。
彭因坦白皙修長的手,覆在螺鈿盒上,昏黃的燈光映著,他的手也有點像古老的和田玉。
「信不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索鎖又說。
彭因坦哼了一聲,長腿一伸,朝著索鎖床的位置,問道:「你讓我上來,就為了這個?」
索鎖順著他的腳尖方向一看,反問:「你以為呢?」
彭因坦似笑非笑的,說:「夜深人靜時,邀人入香閨,還能以為什麼啊。」
索鎖一腳踢過來,彭因坦機靈地躲開。
他臉上的笑意濃濃的,化都化不開。
索鎖把盒子往旁邊一推,說:「病的你輕了……不要剛好一點兒就想三想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