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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姥姥平淡地說:「不冷。我給定敬師父打電話說說。本來說好了的,正常不就是明天去嗎。我想還是明天去。」
「那……」索鎖還要說什麼,就見姥姥微微皺了下眉,她就沒說下去。
彭因坦這時候才開口,說:「姥姥,那還是我送您去吧。我也去過兩趟了,路很熟的。」
「不用麻煩你。」姥姥說。
「一點兒都不麻煩。我反正這兩天也沒什麼事做。」彭因坦說。
姥姥想了想,看看沉默地望著她的索鎖,這才點了點頭。
見她答應了,彭因坦和索鎖都鬆了口氣。只是等姥姥先出去了,索鎖在收拾桌子的時候問彭因坦:「你後天出差不是?」
「嗯,後天。」彭因坦答應。
「那你這兩天你不用做點兒準備?」索鎖又問。
「用。不過準備的都差不多了。我行李常備的,到時候拎包上路就可以。」彭因坦說。
索鎖點點頭,看看表,問:「你還不走?」
「才六點半。」彭因坦差點叫起來,對索鎖瞪眼。「幹嘛這麼早攆我走?我好不容易緩過來。剛被姥姥嚇死了。」
索鎖哼了一聲,說:「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兒一早來接姥姥。你看看你的臉,快沒人樣子了。不然不讓你去了……門外等著幹活兒的多了去了。」
她戴上塑膠手套去洗碗。
「都誰呀?」彭因坦踱著步子,來到索鎖身後。也不管索鎖正忙著洗碗,攬住她的腰,下巴就擱在她肩膀上,「來,說說都有誰?好讓我這會兒就有點兒事干。」
他說著話,輕輕咬了下索鎖的耳垂。
索鎖被他這一鬧,碗都洗不下去了,抬手把泡沫對著彭因坦彈了一下,「給你我閃開,一邊兒老老實實地呆著去。」
彭因坦哎呦一聲,捂了眼睛。
「別裝,又沒弄到你臉上。剛還說被姥姥嚇死了,要是姥姥看到,你和我都要被掃地出門了……你怎麼這麼討人嫌呢。」索鎖繼續洗碗。不想好一會兒彭因坦都沒動靜,一轉頭看他還在那兒捂著眼睛呢……她忙摘了手套過來,問:「怎麼了,真弄到眼睛上了?疼不疼?快點兒,過來清水洗洗……」
「哎呀,真疼……索鎖,我看不見了……」彭因坦伸手胡亂摸著,摸到索鎖的臉上,「救命啊,我要瞎了……」
「胡說什麼呀,清水洗洗就沒事兒了。這洗潔精是很溫和的……」索鎖被他說的心煩意亂的,拔出水龍頭來,想讓他靠近點兒給他沖洗。
彭因坦卻抓著她的手按到自己心口窩處,說:「索鎖,說真的,我要瞎了,以後你就是我的眼睛……千萬不要離開我啊,索鎖。」
索鎖愣了下,忽然抓著他的手,使勁兒一咬。
彭因坦疼起來,抽手甩著,「哎呀好疼!」
「讓你嚇唬我。」索鎖見他根本什麼事兒都沒有,氣道。
彭因坦揉著手,說:「那也不用這麼狠,你要吃了我?」
他說著,低低身子湊過來,一副無賴樣子。索鎖看了又是氣又是無奈。她回身洗著碗,說:「多大的人了啊,小孩子似的……你都不知道發愁麼?」
「愁也要過,不愁也要過。幹嘛要發愁?」彭因坦過來,在她發頂吻了一下,低聲說。
「你想事情也太簡單了。」索鎖說。
「你想的也不要太複雜。」彭因坦說。
索鎖停了停手。
彭因坦轉回身來,靠在台邊,低頭過來親了親她。索鎖沒動,他給她一個綿長溫柔的吻。
「就算是有什麼要發愁的,交給我。你就把你這顆小腦袋瓜兒放的空空的……然後琢磨著,怎麼吃、怎麼睡、怎麼玩兒……過的開開心心的就行。」他說著,另拿了副手套,和索鎖一起洗完了碗。「你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我會幫你的。」
索鎖沉默下來之後,總也不吭聲。
彭因坦也不非逗她說話,知道話說的容易,讓她馬上放輕鬆,也沒有那麼簡單。好在現在就是個好的開始。他陪她在廚房裡消磨一會兒時間,他才準備走。
出來跟姥姥道別。姥姥坐在那裡看電視,就答應了一聲,讓他回去路上當心,沒有像以往那樣送他出來。他倒是看著有點難過的索鎖說:「這不挺好嗎?姥姥跟我沒那麼客氣了不是?」
「明天早上想吃什麼?」索鎖送他出來,走在院子裡時問道。
「你做什麼,我吃什麼。」彭因坦說。
索鎖嗯了一聲,說:「乖。」
彭因坦看看院門外,就不讓索鎖走出來了,說:「快回去吧。陪陪姥姥……你好好兒哄哄她。和她說,你有了我,等於多一個人孝敬她。我不會吧你從她身邊兒搶走的。」
索鎖聽著,點點頭。
她抬手握住彭因坦的手,一直送他出門。
彭因坦上車前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小路靜靜的,偶爾有人家門口停輛車。他留意到街角處有一輛看起來並不起眼的轎車,問:「那車停那兒多久了?」
索鎖看一眼,說:「不知道。咱們回來的時候就在吧。」
「施阿姨身邊的人?」彭因坦問。
索鎖搖搖頭,說:「不會吧……說了不要她留下人。」
但她還是有點兒不確定,不過似乎也沒必要那麼疑神疑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