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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平日裡豐富的「懟爹」專用詞彙庫,好像全部都被清空了一樣。
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臉已經徹底紅了,而且心臟都好像要從喉嚨口裡跳出來了。
哪料芮疏予說完這句話後,又轉過了頭去,蹙著眉頭說,「你怎麼背著那麼重?」
?這什麼直男言論?說女孩子胖是不想活了嗎?
她立刻什麼私心雜念都沒了,張口怒道,「老子才90斤!」
「我手臂都要斷了,」他仿若未聞,語氣鄙夷。
於是剛剛那陣奇怪的「曖昧」,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進別墅,就看到段艾倫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原地沒頭沒腦地來迴轉悠,徐念也臉色沉沉地站在邊上,時不時地看一眼牆上的鐘。
「我的媽,總算回來了!」一聽到他們進門的動靜,段艾倫立刻像彈簧一樣地跳過來,「怎麼樣?小Q沒事吧?!」
芮疏予徑直把她背到客廳的沙發前,才慢慢把她放下來。
「是不是哪裡傷著了?」徐念跟著在她面前彎下腰,低頭掃了一眼,「腳踝扭到了?」
她點了下頭。
「把二樓藥箱裡的藥膏拿來,」芮疏予這時轉頭對段艾倫說。
段艾倫很快拿了外敷的藥膏過來,桃心本想伸手接過,卻發現有一隻手比她更快。
芮疏予接了藥膏,直接在沙發前半蹲了下來。
「前面芮總走前說你可能被迫留在訓練樓我還沒聽懂是什麼意思,怎麼會弄成這樣啊?」段艾倫皺著眉頭問。
「門被人從外面鎖了出不去,燈也關了,看不到地上所以被音響線絆了一跤,」桃心嘴上雖然回答著段艾倫的話,可此時所有的心思卻全都聚焦在那個正在幫她貼膏藥的人身上。
他微低著頭,漂亮的面部線條在燈光下卻崩得有些緊,眉頭也微微蹙著,似乎不怎麼高興。
他的指尖泛涼,觸到她腿上的皮膚時她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他立刻就撤了手指,小心翼翼地將整面藥膏對著她腫起來的地方敷了上去。
因為他動作意外的輕柔和耐心,她剛剛才平靜下來的心跳又開始加快了。
「真的會有做出這種事情的練習生麼?」徐念也看上去不太高興,「你有猜到會是誰麼?」
桃心沒什麼表情地說,「大概吧。」
「誰?」段艾倫緊接著追問。
她思慮了一下,一時也沒有想要回答,而下一秒,芮疏予仰著臉,沖段艾倫抬了抬下巴,「你去給節目製片打個電話,明天早上我要找他們。」
沒等段艾倫接話,他又問,「訓練營的醫務室幾點開門。」
「七點應該是。」
他靜默片刻,轉頭看她,「你今天就先睡在一樓的客臥,有獨立衛浴。」
她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安排,張了張嘴,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
「醫務室離別墅區更近,過去方便,」他隨口扔了一句敷衍的搪塞,起了身。
徐念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之間足足轉了兩圈,嘴角幾不可見地勾了一下,「那Q寶你就在這兒安心呆著,等明天早上直接去醫務室,我先回去給你姐打個電話,她擔心得緊。」
等徐念離開了別墅,段艾倫去隔壁打電話,她從沙發上起了身,慢吞吞地準備去臥室。
一旁的芮疏予抱著手臂冷眼看她一個人單腳跳了一會,終於不耐煩地朝她伸出了手,「都這樣了還不開口求救?」
她原本還想嘴硬,但一對上他的眼睛,這股氣勢又消弱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他今晚從天而降在訓練樓前的那一刻起,她原本每時每刻都在高速運轉的抬槓語言系統忽然就大面積癱瘓了。
桃心默不作聲地把胳膊伸給了他。
他果斷攙著她的胳膊把她帶到了客臥,然後示意她在沙發上等一下便轉身出去了,沒過一會又重新折返回來。
「應該可以當睡衣,湊合一晚吧,」他把手裡的衣服放在了她手邊。
桃心一看,發現是他自己的白T-shirt,立刻挑眉看向他。
「有什麼問題?」
她怔了怔。
……難道沒有問題嗎?拿他的衣服當睡衣,他沒覺得半點不妥嗎??
「浴室里有小板凳,你洗的時候坐著,順便用毛巾包一下敷藥的地方,」
芮疏予已經接過了這茬,他的語氣聽上去雖然還是如往常般硬冷,但細品之下總感覺比平時多了不止一星半點的耐心和絮叨,「洗慢點,熱水不會不夠用的。」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的衣服,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他聞聲朝她望過去,發現她的眸子垂著,沒往他這邊看。
芮疏予的目光輕閃了一下,往外走的步子這時停了下來。
他在原地定定地站了幾秒,才又啞聲開口道,「今天為什麼不來別墅?」
她依舊沒看他,「組內情況不樂觀,我得自己想想怎麼樣提升大家的整體表現。」
「你不能來別墅想?你知道如果你今天來了別墅,就不會遇上這種事情麼?」
他這話聽著有點荒唐,惹得她一下子抬起了頭,「但我總不見得因為怕被人搞,就不去獨自訓練了吧?」
「再說了,」她其實一直並不明白今晚心裡這種滿腔的酸脹感是怎麼回事,張口就來,「我有什麼天大的理由非要天天往你這總導師別墅里鑽?真當你是我親爹?來得太頻繁昨天你不是還擺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