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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他大學的時候就知道的她,那豈不是他應該知道她以前的事兒?
那他還那麼喜歡她?
這不可能吧?
沒等她說話,他又說,「我是因為你才進的娛樂圈。」
桃晴覺得自己今晚的腦容量有點不太夠用,這麼多年他們倆相處在一起,她在他面前盡情撒嬌撒歡、盡情展露本性,無話不談,形影不離,也心照不宣他對自己的喜歡,可她從來沒有這么正兒八經地和他談過一次他們之間的事,他呢,也從不催促,就每天陪著她胡鬧,胡鬧了整整四年。
今天她終於下定決心問了他,可發現她聽到的答案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範圍。
「徐念,」她揉了揉太陽穴,「你為什麼要因為我進娛樂圈?」
「因為我知道這個圈子很混亂,你一個女孩子太危險了,」他說,「你是我喜歡的人,我得護著你。」
她的呼吸一滯,心裡回想起自己剛進圈子那會,好像確實馬上就遇見了他,他們倆從最開始就綁定在了一塊兒,哪個人要是對她動了潛規則的心思,他立刻就會知道,然後轉手就幫著她換別的資源,一路走來,他們倆幾乎是一起成名的。
這麼一想,好像許多事都有了解釋,她心裡越來越難受,對著淡定溫和的他問,「徐念,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啊?」
他目光里波光流轉,「什麼都喜歡。」
她氣結,「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指著他,「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女?我玩弄了你的感情八年,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但卻從來沒給過你半點回應,你還整天樂呵呵地幫著我一起數錢,徐念你就是個傻子你知道麼!」
她越說越急,說到後面眼眶都紅了,「我這人一點兒都不好你明白嗎?我根本就不是你心裡那個天仙似的完美無缺的白月光,我就是只有漂亮了點,其他什麼都沒有!我根本就一點兒都不值得你這麼喜歡我!」
而他卻還是八風不動地坐在那聽,臉上半點起伏都沒有,等她說完,他還伸出手把她拉回到沙發上,抬起手抹了抹她的眼角,哄小孩似的。
「我覺得你好,」他低聲說,「你漂亮,你也好。」
桃晴覺得自己的心都往下塌陷了一塊。
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了一個她慣常的小狐狸似的表情,「你應該很了解我,我可會耍心機耍手段了,我還特別會利用別人對我的好感,今天我能把你耍八年耍得團團轉,明天我也能把別人耍得團團轉,讓他給我數錢。」
此話一出,徐念的表情終於是變了一下,他這時眯了眯眼,對她說,「你耍我可以,耍別人不行。」
她眼尾還是紅紅的,「為什麼不行。」
「我受不了,」他這時稍稍靠近了她一些,垂著眸看著她,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我會非常非常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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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晴完全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她這回是鐵了心想讓這位大兄弟醒醒腦,她覺得他可能真的是被她下了降頭了,她不覺得他真是個傻子,她覺得很多事情他可能真的都知道,但他就是喜歡她,喜歡她這個她自己覺得除了漂亮之外什麼都配不上他的女人。
第二天拍完戲,她當著他的面上了組裡另外幾個演員的車,和他們一起去俱樂部蹦迪蹦通宵。
第三天,她在片場酒店的酒吧里喝到爛醉,上午的戲都拍不了。
……
她每天都在瘋狂地折騰自己,讓自己坐實渣女的名頭,她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的所有動向,有好幾次,她都看到他人站在門口了,但是他到最後都沒有進來。
她的身體其實很不舒服,和他待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她被他照顧得已經習慣了良好的生活作息,突然一下這麼日夜顛倒她很不習慣,但她沒有辦法,她必須逼他走。
她不想讓他再這樣繼續等下去了,她不想再接受他的好,接受他的愛,她已經白白受了那麼久,受得全世界都覺得她應該嫁給他,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沒那個資格。
她渣了八年,現在想當個人了,她要讓他對她徹底死心。
周五晚上,她挽著一個新人男演員的胳膊在高級日料店裡吃飯聊天。
其實她對這個男的根本就沒半點興趣,對方來約她,她也就順水推舟地接受了,那男的在那兒嗶嗶嗶說半天她一個字都沒聽清,腦子裡就光想著昨天晚上是不是在酒店門口看見了徐念。
他好像瘦了,那麼帥的一張臉,漂亮的眼睛都凹了下去,應該是沒有睡好,而且他身上溫潤如玉的氣質全都不見了,反而換上了滿滿的陰沉。
想得有點入神,她完全沒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已經被一把拎開,下一秒,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猛地就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桃晴都傻眼了,回過頭,就看到了徐念面無表情的側臉。
他走前在桌上扔了一把錢結帳,那個男演員看著他像看煞神似的,連屁都不敢放,眼睜睜地就看著她被他一路拽出了酒店,直接扔上了車。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終於回過了神,「徐念……你,你要幹嘛?」
他一聲不吭,幫她扣好安全帶,車就直接飛了出去。
一路上,他一言不發,她看著他的臉龐,發現他是真的瘦了,而且他下巴上連胡茬都沒有刮,薄唇往下撇著,整個人看上去非常非常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