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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迢迢頓了頓,說:「忘了。」
昭夕看了眼立揚,笑了,「就是要談婚論嫁了,那也只介紹父母就行了,發小好像不需要特地介紹吧?」
立揚笑起來:「那不一樣。發小是你,那是必須要介紹的。」
這樣的恭維,昭夕聽得一臉尷尬。
圈子裡都是人精,要誇人能不著痕跡地把人誇成一朵花,這種樸實無華又略顯刻意的腔調,實在不夠看。
她也看出宋迢迢一臉不悅,匆匆看了眼手錶,道了聲還有約在身,就先行退場。
都坐上胡同口的帕拉梅拉了,還能從後視鏡里看見,那兩個人站在門口,宋迢迢沒吭聲,立揚一個人在熱切地說著什麼。
昭夕從來都知道,比學習,她比不過宋迢迢,可論察言觀色,宋迢迢比她差遠了。
可差遠了也不至於這麼差吧?
那個男人到底有哪點好?情商不高,待人接物過於生硬。
她匪夷所思地想著,不行,改天還是得問問宋迢迢,這不是瞎了,這是腦子被門夾了。
*
接上魏西延,兩人抵達西郊的水雲澗。
水雲澗是坐落在半山的莊園酒店,自帶溫泉,屬於豪華會所,只對會員開放。
昭夕來過這裡幾次,均是和投資方見面。
世嘉影業的幾位爸爸到得比他們還早,寒暄過後,很快進入正題。
昭夕對他們所說的選題很感興趣,便也不端著,單刀直入,說了自己的很多想法。同時也說了傅承君當年的故事,坦言自己因此對這個選題更心動了。
金主把編劇也帶來了,對方是業內著名的故事好手,昭夕也曾看過她編劇的影片。
雙方再一交流,故事的確是好故事,拍出來不僅意義深遠,還能作為給老師的獻禮。
談得七七八八了,昭夕好奇地問起:「鄭總怎麼會想把這個故事交給我?」
鄭總笑了,說:「前不久公司談的電視劇項目,找來了梁若原出演男一號。我們和小梁合作過不少次了,偶爾也會聊聊天,一起吃個飯。」
昭夕一愣。
「當時恰好說起這個故事,是他推薦了你,還說白唇鹿的故事對你來說別有意義,聽說是和你的恩師有淵源。要不,我也不敢來找你啊,畢竟以前找過那麼多次,回回都給我拒了,這大過年的再拒一回,我臉上可不好看啊。」
眾人都笑起來。
可鄭總顯然是高興的,畢竟這一回,梁若原說對了,昭夕還真的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
在現在這種行業不景氣的時候,如果真能請來昭夕執導,這對世嘉來說,倒真是一件好事情。
昭夕有口碑,有票房保證,不缺熱度,更不缺來自昭家的資源。
當然,昭夕也是高興的。若沒有梁若原牽線,也許真的會錯過這個故事。
離席後,回城的一路上,魏西延和昭夕都在熱絡地談著席間的事,最後認為這個項目可行度相當高。
如今好故事太少,好不容易出了一個,能落在頭上的機會也很渺茫。
昭夕感慨:「不愧是老同學啊,關鍵時刻,還是梁若原夠意思。」
「那可不是。之前群演墜馬骨折,也多虧他來救場,大老遠跑塔里木給你拍個西域第一美男……」
魏西延忽然一頓,隨即壞笑起來。
「哎,他別不是在追你吧?」
「……」
昭夕回想著本科時候的那些事,還有逢年過年梁若原永遠在第一時間抵達的祝福,包括朋友圈裡從不缺席的評論與點讚……
咳。
師兄,你真相了!!!
按理說,有這層關係在,就該避嫌了。
可眼下的的確確承了他的情……
昭夕思量一路,還是決定要請梁若原吃個飯。
但是平白無故,就他們兩個人一起吃,難免尷尬。畢竟她也知道對方對自己有意思,再竄個兩人的局,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所以昭夕思來想去,第二天給魏西延、梁若原和陳熙都發出了邀請。
前者是她研究生師兄,插科打諢最在行了,後兩位是《烏孫夫人》的演員,又是她本科時代的同學,趁著過年,大家一起打打牌、吃吃飯,這不是挺好的嘛。
順便就感謝梁若原的好意了。
魏西延倒還記得,在電話里問她:「前一陣在塔里木那會兒,你不是聽見陳熙跟梁若原說你壞話了嗎?」
「也就閒得八卦了一嘴吧,女人嘛。」她表示不怎麼在意。
「心真寬。」
「沒辦法,我從小就在男人的讚美和女人的嫉妒中長大,要是再不把心放寬點,鑽牛角尖都能把自己折騰死。」
昭夕攤攤手,表明自己很大度。
魏西延:「夠了。再說吐了。」
「嘖,說實話也不受待見,以後不跟你交心了。」
魏西延:「你這不叫實話。你這叫自我迷失,對自己的錯誤認識就跟你這兩年息影后的體重一樣,那叫一個膨脹——」
昭夕:「我膨脹不要緊。但你再往下多說一個字,《烏孫夫人》能到你手上的片酬就會縮水一分。」
「一次縮多少?」
「比如剛才這五個字,一個字少一萬。」
魏西延:「……」
師妹,是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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