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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唯:「……」
「情趣」這詞兒還能這麼用?你和沈寂的語文都一個老師教的吧?
幾秒的安靜。
隨後,丁琦清了清嗓子,道:「這個樊正天,和梅鳳年交情匪淺,甚至可以說,樊正天能有後來的成就,全靠梅鳳年一手提拔栽培。」他一頓,「我剛不是說,樊家背靠大樹好乘涼麼?梅家就是樊家背後的大樹。」
「那個……」溫舒唯一頭霧水實在是有些忍不住,試探著出聲打斷,「我能插個話麼?」
兩個男人目光落在姑娘臉上。
溫舒唯說:「梅鳳年,我知道這個人。」
丁琦目露詫異,沈寂沒有出聲。
溫舒唯繼續說道:「這個梅老先生,他是外籍華人,有二分之一索馬利亞血統,但是長居國內,是個出了名的大善人,經常給慈善機構捐款捐物,還投資修了很多希望小學。我們雜誌社還專門做過一期他的專欄。」
「你採訪過他?」沈寂問。
「沒有。」溫舒唯搖搖頭,「當時採訪他的是另一個同事,聽同事回來說,這位老先生人很和善,笑眯眯的,也沒有那些大老闆的架子,對人客氣,很好相處……真沒想到,他背景這麼複雜。」
丁琦嘆氣,「這世道,有的人外表無害,內里毒蛇,於小蝶不就是現成例子麼。人心隔肚皮,嫂子你年紀輕閱歷淺,看人的本事,得多跟咱寂哥學。」
溫舒唯默了默,腦子裡依然疑霧重重,道:「可話說回來,於小蝶以前跟著樊正天,但你們也說了,樊正天五年前已經中槍身亡。那在樊正天死後的這五年的時間中,她去了哪裡?我和她無冤無仇,她又為什麼要害我?」
「於小蝶的目標不是你。」沈寂沉聲說,「她這麼做,是想警告我。」
「……你?」溫舒唯又驚又詫,轉過頭去。
沈寂抬眸盯著他,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背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記得。當時,你說你聽見了宋哥的聲音,分心走神,讓人從背後偷襲……」溫舒唯說著,忽然一頓,反應過來,「當時也是於小蝶?她用口技偽裝成了宋成峰的聲音?」
沈寂:「對。」
「你和於小蝶有仇?」
「素不相識。」
一番對話結束,再次陷入僵局。
溫舒唯閉上眼睛用力摁了摁太陽穴,冥思苦想,仍沒有結果,不由抬手敲了敲腦袋。腦子裡不斷閃過各種人名和信息,混亂極了。
這時,沈寂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淡聲道:「你會不會下麵條?」
溫舒唯點點頭,狐疑,「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你該餓了。冰箱裡有麵條和青菜,去下個三人份。」沈寂嘴角勾了勾,語氣低柔,手指若有似無捏了捏她的耳垂,「乖。」
溫舒唯這才回過神,拍拍腦門呀了聲,「說正事說到現在,我都忘了你還沒吃晚飯了!」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等我一會兒啊,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沈寂捉住那隻小手親了親,「謝謝媳婦兒。」
一旁被當做空氣,並且強行被餵了一嘴狗糧的特工小丁:「……」
溫舒唯臉突微熱,餘光瞥見一旁坐著的丁琦正一臉嘴角抽搐的死機相,不好意思極了,抬手就在沈寂胸前打了下,低嗔:「討厭。」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客廳。
姑娘走進廚房,順帶反手關上了廚房門。
沈寂眸色霎時冷下去。這副冷峻沉肅不近人情的冷漠冰山樣,和先前的柔情似水,簡直不像一個人。
丁琦酸溜溜地挑眉,道:「看不出來,咱們的『海上利劍』還有兩副面孔呢?對著自家小寶貝兒膩膩歪歪深情款款,對著老子一張臭臉都不帶笑,老子欠你錢啊?」
沈寂垂著眸在想事,壓根沒理他。
「唉,典型的有了媳婦忘兄弟,重色輕友大狼狗。」丁琦搖頭晃腦地嘆了口氣,二郎腿一翹,身子往沙發背上一靠,「故意支走你小寶貝兒,想跟我說什麼?」
沈寂開口,沒有語氣地說,「從我爸手裡被搶走的硬碟,追查得怎麼樣了?」
丁琦臉色微沉,道:「政委清醒後,我們去問過一次,得知當時搶硬碟的一行人總共四個,都是武裝人員,身手一流,初步判斷是僱傭兵或者殺手。那伙人都蒙著面,開一輛黑色麵包車。」
「那輛車查過麼?」
「政委昏迷之前特地記了車牌號,但是我們根據車牌號查過去,發現車主已經在數個月前因病過世。」丁琦說,「沒有頭緒。」
沈寂道:「順著於小蝶查。樊正天死後,她跟著誰,和誰共事,幫誰做事,一定有線索。」
丁琦一下眯起眼睛,「你懷疑,這些事之間都有聯繫?甚至都是一伙人乾的?」
「世上不會有這麼多巧合。」
「我明白了。」丁琦緩慢點頭,從沙發上站起來,道,「我這就聯絡公安局,把這張照片發給他們,全國通緝於小蝶。」
丁琦說完,再不耽擱,轉身拿起文件袋便大步離去。
大門開啟又關上,輕輕一聲砰。
溫舒唯聽見響動,忙顛顛地從廚房裡走出來,腰上系個圍裙,手上拿個鍋鏟,狐疑道:「誒誒?丁琦這就走了?不留下來一起吃麵條麼。」
話音剛落,整個嬌小身子便被人從後頭整個兒攏住,抱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