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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撩起眼皮,「什麼。」
「那群人啊。」溫舒唯眼風不停往身後瞟,緊張不已。
沈寂又給她夾了一筷子青菜,「先吃飯。」
「我現在吃不下去。」溫舒唯想翻白眼,身處如此劍拔弩張危機四伏的氣氛中,她還能吃得下去才怪。
「是麼?」
「對啊。」
「好。」沈寂臉色很冷靜,點點頭,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嘴。
溫舒唯:「?」
就在溫舒唯試圖參透那個高深莫測的「好」背後有何深層含義時,她看見沈寂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把擦完嘴的紙巾擰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慢吞吞且表情寡淡地揉了揉後頸,扭了下脖子,然後就朝那一桌社會哥走了過去。
這一邊。
店老闆是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哪裡遇到過這種蠻不講理的惡棍,怒斥道:「給我滾,我不做你們生意!」
壯漢啐了口,「再橫一個?信不信老子砸了你這破店?」
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一下著急了,扭頭看躲在廚房裡的中年女人,低聲說:「快報警。」
老闆娘嚇得六神無主,聽完才連忙拿起手機撥110。
幾個壯漢才從一場飯局下來,酒勁兒上頭找不到新樂子,正玩兒得興起,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來,冷清清懶洋洋,聽不出太多情緒,「幾位。」
幾個男人回過頭。
「要麼滾,要麼跟我出去。」沈寂挑了挑下巴,給予出充分的尊重和選擇權,「選一個。」
幾個社會青年:「……」
那個兩百斤的壯漢一下都給弄懵了,「你他媽說啥?」
沈寂淡聲:「沒看見麼,人姑娘還在吃飯。」
*
幾個醉漢先是一愣,緊接著被氣得笑了出來。對方說話的語氣輕描淡寫,無波無瀾,壓根不拿他們當回事兒。
兩百斤擼了擼光禿禿的腦門兒,一伸手,把店老闆給推到了一邊兒,徑直走到了沈寂面前。
「我他媽還第一次遇見敢管我閒事的。」他笑了下,往前幾步貼沈寂更近,「小子,勸你帶著你的馬子趕緊滾,否則老子……」
兩百斤說著,抬手就想去拍沈寂的臉。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眾人一愣,根本都沒看清那男人是如何動作,等回神時那個兩百斤壯漢就已經捂著胳膊在地上縮成了一團,痛得臉色發白哎喲連天。
其餘幾個醉漢見狀,酒一下醒了大半,狠狠咬牙,一窩蜂全撲了上去……
溫舒唯不忍心看,別過頭默默遮住了眼睛。她實在不知道這群人是哪兒來的勇氣跟一個特種兵頭子動手。
數分鐘後,一幫子惡棍倒了一地,捂肚子的捂肚子,抱胳膊的抱胳膊,一個個攤在地上起都起不來。店老闆夫婦完全看傻了,呆呆地站在旁邊回不過神。
某大佬隨手從就近的餐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擦手,拿出手機,抬起眼皮看邊兒上的老闆,「多少錢?」
老闆:「……」
老闆機械化地回答:「320塊。」
沈寂轉了錢。
須臾,伴隨著店內那陣「支付寶到帳,三百二十元」的機器人女聲,和遠遠傳來的嘀嘀警笛聲,溫舒唯跟在沈寂身後離開了烤鴨店。
夜已深,晚風涼颼颼,老街區這邊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大部分店鋪已經關門。
溫舒唯跟在沈寂身後,回想起剛剛斯人大戰社會幫的畫面,有種夢回十七的錯覺。她忍不住讚揚:「沈隊,你真的太厲害了!」
沈寂:「過獎。」
「不過你這一出手,是不是也太狠了啊……估計那幫人全都得躺醫院。」溫舒唯說。
沈寂平靜:「算輕了。」
溫舒唯:?
沈寂很平靜:「不然那兒就是一地死人。」
溫舒唯:「……」
沈寂側過頭來,看她,語氣非常的平靜且冷漠,道:「我這人脾氣挺好。」
溫舒唯:「…………」
溫舒唯默。忽的,餘光一瞥掃見什麼,當即拽住沈寂站定了,轉過身,仰起腦袋仔仔細細地盯著他臉看。
男人稜角分明的下巴和耳朵交接處,橫著一道小傷口,正往外滲著血珠。
「你受傷了。」溫舒唯皺眉,說著就低頭從自己包里翻出一張創可貼,「不過不太嚴重。我先給你止血,回家你自己拿碘伏消個毒就好。」
說著,她撕開了創可貼要給他貼。
一陣甜膩的清香竄進鼻子,沈寂眸色微暗,沒有動,由著姑娘踮起腳尖把創可貼貼在了那個傷口上。
她動作仔細,眼神專注,湊近了看他,愈發覺得這人五官輪廓挑不出丁點兒瑕疵。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一時鬼使神差,竟自言自語把心裡想的話給說了出來:「嘖嘖,這麼標緻的一張臉,皮膚又好,天生就是長來禍害小姑娘的。撩起妹來簡直了……」
話音落地,一陣風呼呼從巷子裡吹過。
沈寂:「……」
溫舒唯:「……」
半秒後,
沈寂挑了挑眉,側眸,略微狹長的桃花眼似笑而非地盯著她,「撩到你沒?」
第22章 糖(一)
不知是不是這位解放軍同志的男顏美色太過亂人心智,還是他最後說的話太具殺傷力,當晚,溫舒唯回到家上床睡覺,竟然夢見了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