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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低聲:「將來,還會多一個。」
溫舒唯:「唔?」
「『溫舒唯孩子的爹』。」
「……」溫舒唯手一抖,直接把裝包子的塑膠袋給扯破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兩頰更紅,羞澀之餘心頭湧上滿滿甜蜜,故意咬咬唇,直接把還剩大半個的包子囫圇塞進他嘴裡,小聲嬌斥:「吃你的早飯吧。成天騷里騷氣的,沒個正經,壞死了。」
沈寂冷白瘦削的腮幫子鼓起一大坨,咀嚼著,嘴角帶笑,沒再說話。
*
將溫舒唯送至單位後,沈寂接到了丁琦打來的電話,掛斷後,驅車直接前往叢雲區公安局。
上午時分,身著制服的警務人員們行色匆匆,整個警局氣氛凝重。準確地說,自昨晚從火車南站將重犯於小蝶抓回起,整個公安局便忙碌起來。
今天是個好天氣,太陽掛在頭頂,將深秋時分的涼寒驅散幾分。
警局大門處。
「老沈!」一瞧見那道身著海軍軍服的筆挺身影,等在警局大門口的丁琦便眼睛一亮,揮揮手,招呼著迎上去,「這兒。」
沈寂神色冷峻面無表情,箭步往警局內走,沉聲問跟在身旁的丁琦,「從什麼時候開始審的。」
「昨兒一回來就審到現在,整一晚上加半個上午。」丁琦道。
「誰在負責審訊?」
「輪換。」
「交代些什麼了?」
「除了承認那幾樁爆炸案都是她乾的之外,別的問什麼,都跟你說不知道。不清楚,跟她沒關係。」丁琦懊惱地擼了把腦門兒,「這個於小蝶,心理素質太好了,耗了這麼多個鐘頭,重案組一些個年輕點兒的刑警都要被折磨瘋了。」
沈寂冷著臉沒吭聲,直接大步進了審訊室。
聽見開門聲,屋內眾人紛紛轉頭看過來。很顯然,將近十個小時的審訊僵持已令刑偵大隊的警務人員們感到十分疲累,大傢伙有的坐椅子,有的靠著牆,有的坐在桌子上,臉色都不太好看。
看見沈寂,小崔警官微微一愣,詫異道:「寂哥,你怎麼來了?我們這兒內部正在辦案,你有什麼事……」
老易擺擺手,小崔警官便收聲,不再說話。
沈寂走到老易身前站定。這名四十來歲的刑偵大隊長仍是一身便裝,淺黑色外套,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五官面貌並不起眼,但一雙眼睛卻極為犀利精銳,折射出一種似乎能洞察人心的鋒芒。
然後轉頭,透過單向鏡玻璃窗,看向裡面的房間。
那是一個十分封閉的審訊室,屋子不大,總共也就十七八個平方,擺著一張白色長形桌,和幾把椅子。
此時,於小蝶正垂著短髮腦袋,安安靜靜地坐在長形桌後方,眉目平靜,不見絲毫驚慌失態。也許是多年偽裝孩童形成的習慣,她兩隻穿皮鞋的腳夠不到地面,懸在半空,自在晃動著,兩隻小手撐著椅子,每個動作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小孩子獨有的天真無邪。
一個年輕女警正坐在於小蝶旁邊,對她說著什麼。
沈寂沉聲:「你試過了?」
「嗯。」老易擰眉點點頭,「於小蝶好像有意保護背後那個大老闆,自己攬下了爆炸案的一切罪行。」
「其它案子呢?」
老易沉吟道,「你是說襲擊軍車,搶奪沈政委攜帶的絕密文件?」
沈寂點頭。
老易嘆氣,「關於這些是,她只有一句話,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沈寂眯了眯眼睛。
丁琦卻極其譏諷地一笑,「像她這種人,居然還知道江湖道義?也挺難得的。」
過了會兒,眾人透過單向鏡玻璃窗,看見女警起身從屋子裡開門出來。
大家定定望著女警。
女警滿臉失落,搖搖頭,顯然還是無功而返。
就在局勢膠著,眾人一籌莫展至極,忽的,審訊室的門被人從外頭推開,進來一個二十幾歲身著制服的年輕刑警。
「易叔,門衛室又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眾人聞言皺起眉,都是一頭霧水。
老易伸手,從年輕刑警手中接過了那個牛皮紙信封,看一眼封皮,只見上頭空白一片,什麼也沒寫。
易警官狐疑,拆開信封。
裡頭只有一張摺疊起來的信箋紙,陳舊泛黃,邊緣破碎,顯然已經很有些年頭。
眾人齊齊圍過去。信箋紙展開,只見上頭字跡潦草地寫著幾行字:
交易地點:西碼頭廢棄造船廠。
交易時間:200X年7月14號凌晨2點整。
「這是什麼東西?什麼交易時間?還是五六年前,」丁琦用力皺眉,「誰送來的?」
沈寂不語,從易警官手裡接過那張信箋紙,垂眸察看。就在這時,他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沈寂摸出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未知號碼)
「是用網絡電話打來的,查不到撥號地。」丁琦沉吟道,抬眸看沈寂。
下一瞬,沈寂接起電話,「餵。」
聽筒里一陣沙沙電流音,片刻無人回應。
詭異的幾秒死靜後,響起了一陣敲擊聲,噠,噠噠噠,噠噠——噠……一聲接一聲,帶著某種規律性,仿佛在傳達著某種訊息。
沈寂安靜地聽著那些敲擊聲,閉上了眼,心頭默念:B,O,S,K,I,L,L,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