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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唯:「為什麼梅鳳年的兒子會在這裡?」
徐驕陽說:「這我就不知道了。對面就是梅氏集團,沒準兒就是過來串個門兒。」
溫舒唯聞言,轉頭朝街對面望去。果然,一棟龐然大物聳立在繁華商業區的正中央,頂端幾個碩大字體:梅氏集團。
觸目驚心。
「……」
溫舒唯脊梁骨莫名一陣發涼,只見微微發顫,靜默兩秒後飛快掏出手機給微信名為「s」的帳號發過去一條消息:我剛才見到了梅鳳年的兒子。
*
帝國大廈vip電梯內。
「我看見那個女孩兒了。」一道嗓音冷不丁響起,音色沙啞,用英語道。
杜蘭特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輕聲用英語回問:「少爺說,溫舒唯?」
「敢帶著他的女人來亞城,膽子不小。」梅四少彎了彎唇,蒼白俊美的面孔露出一個陰森詭異的笑,「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杜蘭特:「少爺,需不需要我派人……」
梅四少輕輕一擺手。
杜蘭特霎時噤聲。
「杜蘭特。」
「少爺,我在。」
梅四少微側身,垂眸,視線冷漠而玩味地落在杜蘭特身上。突的,他伸出右手,輕輕捲起了杜蘭特的深藍色領帶,拽著杜蘭特往自己身前一勾,嗓音沙啞,黑眸陰沉,很輕很輕地笑了,「what\'s the secretgood script(什麼才是優秀劇本的訣竅)?」
一室死寂。
後頭的保鏢們面面相覷,都有些發怵,大氣不敢出一聲。
杜蘭特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年輕男人,搖頭。
四少爺俯身貼近他耳朵,一字一句,用中文道:「永遠別讓觀眾,猜透你下一步要幹什麼。」
話音落地的瞬間,梅四少鬆手,低低笑出了聲來,笑聲低啞癲狂,眼中充滿病態的興味。
杜蘭特垂眸,一聲不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叮一聲,負二層到了。
梅四少拿手帕捂住口鼻,又一陣咳嗽,走出了電梯。
司機早已經將車停在vip電梯附近。
杜蘭特上前拉開車門,梅四少彎腰落座,微側目,瞥見自己纖塵不染的黑皮鞋上沾了丁點白色灰塵。後頭的一個壯漢保鏢看見了,當即彎腰半跪半趴地伏在地上,用自己的領帶去擦拭鞋面。
幾秒後,鞋乾淨了,梅四少把腿收回后座。
杜蘭特替他關上車門,輕輕一聲砰。
「我聽說,」后座車窗半落,梅四少英俊陰冷的面容隱在暗處,教人看不清他面上神色。他語意不明地沉吟道,「那個侏儒女還在警察手上?」
杜蘭特道:「四少放心,最遲明晚就能處理乾淨。」
「爸爸馬上就要過生日了,我不想他太操心太辛苦。」說話間,他又是一陣咳嗽,極其冷漠寡淡的語氣,「告訴百里洲,於小蝶必須死。如果明晚12點之前那個侏儒女還活著,那就拿他的命來換。」
「是,少爺。」
車窗升起來。
黑色轎車絕塵而去。
*
這天傍晚,一場急雨徹底宣告了秋天的結束,雲城迎來大幅度降溫。入夜後,室外溫度急轉直下跌至一位數,不少上班族們始料未及,根本來不及增加衣物,紛紛低咒著鬼天氣,裹緊了秋裝外套匆匆回家。
今天程父程母都不在家,程菲懶得做飯,隨便給自己點了份外賣吃。然後就躺在沙發上刷微博追劇。
窗外的天色逐漸徹底暗下。
快九點的時候,她看了眼表,微抿唇,腦海中不由自主迴響起今早在古玩店門口時,那個男人對自己說的話。
程菲閉眼捏了捏眉心,數秒後,她做出決定,深吸一口氣吐出來。隨手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站起身,趿著拖鞋進衛生間洗澡洗頭去了。
城北廢體育館在北高鐵站附近,占地極廣,裡頭足球場籃球場網球場保齡球館應有盡有,在雲城還未完全發展為超一線城市的早些年,這個體育館承包著市內大大小小的各項體育賽事,以及各路小明星大明星的演唱會見面會,承載著一代雲城人的記憶。
後來,隨著全新體育館的修建竣工,這個老體育館便被人們遺忘,並於三年前徹底閉館,成了一個待拆的龐大建築體,年久失修,日益破敗。
晚上十一點二十分,夜幕漆黑,寒風凜冽。
廢體育館周圍的馬路上人煙稀少,只偶爾會有幾輛車疾馳著呼嘯而過,帶起漫天灰塵。
夜越深,氣溫越低。程菲兩手交疊著搓了搓,裹緊身上的加絨厚外套,呵著熱氣來到廢體育館的正門前。
鐵門已經斑駁生鏽,上著一把大鎖,從這裡往裡瞧,偌大的體育場就像一片死區,安靜無聲,連丁點光的影子都沒有。
程菲望著上了鎖的鐵門抿了抿唇,思索片刻,憑記憶繞行至另一側的一間小門附近。到了一看,這邊的圍牆果然比其它地方低矮許多。
矮牆年久失修,已十分殘破,旁邊還散落著好些垮下來的紅色火磚。
程菲把包往背後一甩,踩著摞起來的磚塊往牆上爬,動作吃力,搖搖晃晃,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牆進到體育館內。
手掌和手指都有些破皮,又是灰又是土,髒兮兮的。
她忍著疼往傷口的地方呼了呼氣,撲撲手,左右環顧一番。四下漆黑,別說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