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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校長抬起眼,見這男孩兒樣貌英俊,氣質硬朗出挑,雖沒有其它言語和動作,但身上不自覺便流露出一種浩然坦蕩的正氣,對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
她應聲:「你好你好。」
「這樓層挺高,您腿腳不利索,還是我們送您吧。」沈寂嘴角彎著,語氣聽著很淡,然後上前兩步站到老校長跟前,長腿一彎半矮下身。
溫舒唯一愣,沒反應過來。
「別傻站著。」沈寂側目看了她一眼,音量很低,「搭把手,我背她上去。」
幾分鐘後,沈寂胳膊上挎著拎裝玉米青菜的塑膠袋,背著年邁的老校長進了單元樓。
溫舒唯伸手在老奶奶身後護著,跟在兩人後邊兒,邊上樓梯往前走,邊悄悄抬眼偷瞄。沈寂背著老奶奶,還是那副冷漠寡淡跟沒睡醒似的臉,沒什麼表情,手上動作卻極其柔和。
看見這一幕,溫舒唯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的,竟彎起嘴角笑了笑。
笑容弧度還沒來得及往回收,邊兒上忽然響起涼涼一嗓子。
「傻乎乎的。」沈寂輕嗤,「一個人偷著樂什麼。。」
「……」溫舒唯一卡,默了默,轉過腦袋瞪他,眼神兇巴巴的。
老校長把一切收入眼底,忽然笑起來,只覺這大男孩兒語氣對女孩兒的寵溺和迷戀,掩都掩飾不住。笑眯眯地看著溫舒唯,道:「姑娘,你男朋友應該對你很好吧。」
溫舒唯:「……」
作者有話要說:沈寂:媳婦每天都在撩我【托腮苦惱】
第20章 迷(五)
老校長話音落地,整個樓道都靜了靜。
溫舒唯霎時微窘。
一不留神兒,這誤會鬧大發了。她兩頰溫度不受控制地往上竄幾度,好幾秒後,清了清嗓子,乾笑著朝老校長道:「鄒老師,您誤會了,這位先生叫沈寂,是……」說著,她眼風飛快瞥了眼正背著老人爬樓梯的某大佬,解釋:「是隔壁十七中的同學,我們是挺好的朋友關係。」
「哦?」老校長聽完愣了下,似乎有些驚訝,問沈寂,「這樣嗎?」
沈寂聞聲,腳下步子一頓,微側目,撩起眼皮瞧了身旁姑娘一眼。她怕老人家摔倒,身子前傾,抬起兩隻胳膊護在老人身後,不是緊張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兩隻細細白白的手無意識地握成了拳頭,額前碎發別在耳後,兩邊臉蛋兒也紅撲撲的。
似察覺到他的目光,她扭過頭,抬起眼來。
兩人視線於空氣中交匯成一個點。
溫舒唯怔住,見這人只看著自己,卻不應老校長的話,不由微微睜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璀璨明眸也瞧著他。半秒後,她做了個唇形,使個眼色,無聲對他催促了句「出聲啊」。
沈寂直勾勾地端詳她片刻,一側眉峰微挑,眸光里透出幾絲興味。
「嗯。」
沈寂收回目光,答話回老校長道:「暫時是。」
溫舒唯:「……」
老校長聽見這話,卻似明白過來什麼,慢吞吞地點頭哦了聲,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看兩個年輕人的目光裡帶上幾分不可言說的意味。
溫舒唯沒有注意到鄒老師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她只是有點兒沒明白那句「暫時是」是想表達個什麼意思。不過不重要,男人心,海底針,你永遠猜不透一個海軍陸戰隊的解放軍同志他在琢磨些什麼高深莫測的東西。
她沒有多想,隨後便繼續笑盈盈地跟老校長聊天去了。
老人家並不重,沈寂背著老校長上樓,邊走邊聽姑娘跟老人家閒聊家常,神色平靜,連氣都不帶喘的。不多時,兩人便一道把老校長送到了四樓。
這個小區修建於七十年代,很有些年頭了,一層樓住兩戶人家,一左一右。
溫舒唯爬完四樓有些累,張著嘴巴小口喘氣。等呼吸稍稍平復後抬起眼,轉動脖子左右看看,問道:「鄒老師,您住哪邊?」
「這戶。」老人笑著,抬起拐杖指了指其中一戶。
溫舒唯看過去。深藍色的防盜門,門上貼著招財進寶財神畫像,兩側和頂部還有春聯跟橫批,左邊掛著艾蒿葉子。充滿了一種尋常人家的市井煙火氣,平凡而溫馨。
「同學,放我下來吧。」老校長拍拍身下年輕人的寬肩,語氣和藹。
沈寂屈膝,半矮身子,兩隻修長有力的胳膊托在老人的腰背上,小心翼翼把她放下來。溫舒唯也連忙上手幫忙,攙著老人的胳膊扶著她下地。
老人拿出鑰匙打開門,回頭沖兩人笑,「進來坐會兒吧,我鍋里燉了些蓮藕排骨湯,我給你們盛來嘗嘗。」
溫舒唯擺擺手,笑著說:「不用了鄒老師。」
婉拒再三,架不住老人盛情難卻,沒轍,兩人隨後便跟著老校長進了屋。
上個世紀的職工宿舍,面積不大,兩室一廳,勝在裝修得清新雅致,沙發牆上還掛著一幅蒼勁有力的書法,不知是哪個名家大師的手筆。
溫舒唯仰著脖子欣賞起來,不多時,老校長便從廚房裡盛了兩碗蓮藕湯出來了。
「來,嘗嘗看。」能看出老人很高興,滿是歲月風霜的面容帶著笑意,目光柔和,和藹慈祥。
老校長把湯遞給兩個年輕人,不忘細心叮囑:「當心,慢慢喝,別燙著嘴。」
三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來。
溫舒唯一邊喝湯,一邊環顧四周,忽然想起什麼,問道:「鄒老師,這裡是以前一中的教室宿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