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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七歲孩童的身體與稚嫩臉龐,配上成熟女人冷漠挑釁的眼神、和那股子只有小孩才有的奶香氣味兒,顯得格格不入又極其詭異。
百里洲腦袋往遠離她的方向稍偏幾分,面無表情道:「我個人的私事,只怕不需要跟於姐你交代。」
於小蝶聞言,一怔,隨之幾聲冷笑,笑聲稚氣未脫,可面色卻森冷陰沉到極點。她盯著百里洲,小巧稚嫩的手,撫上他左臉。又輕聲,低言細語陰森溫柔地道:「小洲,你十七歲起就跟著樊正天,在他手下做事。是我看著長大的。」
只一剎,百里洲眼神里強烈的嫌惡一閃即逝,側過頭,避開了於小蝶手指的觸碰。
對方厭惡反感的肢體動作,並沒有令於小蝶感到氣惱。相反,她眼中的興味更濃幾分,「過去,我是你大哥的女人。現在你大哥死了,我也可以擁有其它身份。」
於小蝶說這話時,語氣裡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
百里洲冷眼看著她,沉聲:「什麼意思。」
於小蝶說:「當初你把我從淮市福利院接到身邊,難道不是因為喜歡我麼?」
話音落地,整個車廂里霎時死一樣靜。
半晌,百里洲沒有笑意地笑了,「於姐,這誤會可鬧大發了。我當初從福利院把你帶回來,一是因為樊哥這麼多年待我不薄,你是他的人,他死後,我理所當然照顧你。二是因為你和我一樣,被樊家栽培多年,是最出色的殺手,有你在,咱們的生意會更興隆。」
於小蝶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垂著眸,聽百里洲說。每聽一個字,她眼底神色便寒幾分,眉宇間哪裡還有半絲孩童的童真可愛。
百里洲涼聲繼續,「我一直都很佩服欣賞於姐你的能力。除此之外,我對你絕沒有任何個人情感。」
「好了。」於小蝶冷不丁開口,調子沉沉的,「你不用說了。」
百里洲忽然又笑了下,手裡照舊把玩著他的墨玉玩件,閒散隨意,慢條斯理,篤悠悠道,「更何況,於姐你也清楚,這世上,『戀童癖』畢竟還是占少……」
「住口。」
於小蝶被這句話里的某些字眼狠狠刺痛,瞬間拔高了嗓音、近乎尖聲地將他打斷。短短零點幾秒的光景,她猛地從懷中芭比玩偶的背包里拿出一塊鋒利刀片,抵在百里洲的頸動脈位置,陰惻惻道:「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百里洲面上不見絲毫慌張。他挑挑眉,照舊不緊不慢地轉著那兩個墨玉太極球,瞥於小蝶一眼,嗤道:「於小蝶,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脫身。現在你是A級通緝犯,身上重罪無數,全中國的警察布下了天羅地網要抓你。與其在這裡打聽我的事,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命。」
「你覺得那些警察抓得住我?」於小蝶眼神不屑,輕蔑道,「要是一張通緝令就能讓我大亂陣腳,我也沒命在樊正天身邊待那麼多年。」
百里洲笑了下,輕聲又問,「不怕警察,那梅老呢,於姐怕不怕?」
於小蝶面色突的一滯。電光火石之間,她似反應過來什麼,眼中驚恐惶然剎那交錯,抿抿唇,沒有出聲。
「梅老來中國多年,能坐到如今這位子,靠的就是『心狠手辣』四個字。」百里洲語氣淡淡的,「梅老交給我們的活,你接連失手三次不說,還給警方留下了把柄,梅老早就對你十分不滿。現在通緝令一下,你的照片貼滿中國大街小巷,身份早就暴露。沈寂可不是省油的燈,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順藤摸瓜查到梅老頭上。於姐,你覺得梅老會放過你麼?」
於小蝶咬緊了嘴唇沒有出聲,手上的刀片緩慢放下來,稚氣面龐毫無血色,顯得很蒼白。
車裡再次靜了靜。
須臾,於小蝶深吸一口氣吐出來,收起刀片放回洋娃娃的小背包,沉吟數秒鐘,語調不明地說:「你說這些,是打算幫我?」
啪。
百里洲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個牛皮信封袋,隨手扔到了座椅上。
於小蝶拿起牛皮信封袋,拆開,只見裡頭是一些虛假偽造的身份證明,和一張50萬美元的支票。
於小蝶眸光突的一跳,抬頭看百里洲,面上驚疑交織。
「這是你的新身份和一些錢。」百里洲寒聲道,「我安排了人帶你去昆城,然後途經瑞麗入緬甸,那邊會有我的朋友帶你去安全地方。」
於小蝶心裡大為動容,沉默地點點頭,又問:「什麼時候走?」
「我查過,雲城到昆城最近一班還有票的列車是凌晨十二點四十。」百里洲說,「你回去之後把行李收拾好,不要外出走動。」
於小蝶:「嗯。」
百里洲閉眼捏了捏眉心,嘆道,「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梅老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手段,你也清楚。希望樊哥在天有靈,能保你一命吧。」
於小蝶捏信封袋的手指微微收緊,忽道:「百里洲。」
「什麼。」
她淡聲:「謝謝你。」
「謝老子幹什麼。」百里洲滿不在乎地笑了下,「我說過,樊哥對我恩重如山,你是他的人,他走後,我理所當然替他護你周全。」
於小蝶嘴唇蠕動幾下,似是有些猶豫。少傾,她還是沉沉嘆出一口氣來,對百里洲說:「小洲,我知道你這人打小不服管教,也不喜歡任何人對你的事指手畫腳。但,我希望你聽姐一句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