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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在開玩笑。」頭頂上方冷不丁響起這麼句話。
溫舒唯仰起脖子看他。
沈寂臉上還是那副散漫隨意的表情,微垂著頭。察覺到懷裡丫頭的目光,他眼皮微微撩起來,視線直勾勾落在姑娘白裡透紅的臉蛋兒上,微微挑了下眉,「我看起來像在跟你開玩笑?」
姑娘想了想,非常認真地點點頭:「老實說,挺像。」
沈寂:「……」
沈寂盯著她,有點兒危險地眯了下眼睛,靜須臾,手指捏住她下巴往上一挑,腦袋低下去,貼近她,故意放輕了嗓子慢條斯理道:「這位小姐,你這件衣服,」說話同時,他指了指穿在她身上的白色衛衣,「是我才給你穿上的。」
溫舒唯:「?」
溫舒唯臉上流露出一絲迷茫,「所以?」
「信不信我分分鐘給你扒下來。」他沉聲說。
「……」
溫舒唯聽出對方話語中的弦外之音,霎時臉色更紅,羞得抬手打他一下,小聲說:「大清早的就在這兒耍流氓,就不能正經一點。」
沈寂被她那張嬌紅的小臉蛋兒勾得心痒痒,雙臂下勁兒把她圈得更緊,人貼近,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了口,咬她耳朵,嗓音低沉沙啞:「你說怎麼辦。對你我正經不了。」
他呵出的熱氣兒就噴在她耳垂上,那兒敏感得很,溫舒唯本就怕癢,一面求饒一面笑著往後縮脖子,直躲。
沈寂哪裡肯放過她,不依不撓,一隻胳膊環緊懷裡的小姑娘,不許她逃,另一隻手騰出來,在她咯吱窩和腰窩位置撓她痒痒。姑娘被逼急了眼,又羞又氣,竟也壯起膽子伸出一隻小手,胡亂摸索找到他腰,用力一掐。
沈寂呲的倒吸一口涼氣,咬咬牙,大掌一收把這小東西給摁床上。微俯身,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眉毛挑得老高,「你個小丫頭片子,翻了天了?」
「明明……」剛才一通鬧騰令溫舒唯呼吸有些不穩,她緩了緩,然後小下巴一抬,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定定望著他,不甘示弱:「明明是你先動手的!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只許州官撓痒痒,不許百姓掐你腰?」
沈寂眼眸深處含著笑,語氣卻故意陰森森的,沉低了嗓:「說。錯沒有。」
溫舒唯輕哼,正兒八經地搖搖頭,眼裡也瀰漫開燦爛笑色。
沈寂眯眼,不再說話,半跪在床上,直接上手又給那丫頭好一頓收拾。
片刻,溫舒唯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哈哈笑起來,撐起身,整個人一下抱住他修勁的窄腰,撲進他懷裡。
沈寂動作頓住,垂下頭。
落地窗的窗簾沒拉嚴,一縷晨光從外頭照進室內,他眸光清淺,瞳孔映入幾絲陽光,呈現出一種非常漂亮的淺棕色。兩泉淺棕里如綴星辰,框進一個長發微亂俏臉羞紅的小姑娘。
姑娘小八爪魚似的緊緊抱住他,兩隻手臂纏住他的腰,臉頰隔著一層襯衣布料、軟軟貼在他緊碩的腹肌上。既然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數秒後,小丫頭身子跪坐起來,手臂鬆開他腰環住他脖頸,膩膩歪歪地貼上來,用熱熱的臉蛋兒蹭了蹭他輪廓分明的頰,忽然一笑,柔聲說:「我當然知道你沒有開玩笑。」
沈寂扣住她腰,側頭親親她的太陽穴,沒有出聲。
「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是我真的覺得,自己對你已經算挺了解了。」溫舒唯說。
沈寂很淡地勾了勾嘴角,輕嗤,「是麼。」
溫舒唯答得毫不猶豫,「當然。」
「說說看。」沈寂眸子裡勾起一絲興味,勾起她下巴,垂眸直視那雙晶亮晶亮的眸,「你覺得你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溫舒唯定定地瞧著他。
這個男人,雖然平日裡總是一副滿嘴騷話吊兒郎當的樣子,但骨子裡對感情的態度卻非常慎重。
在愛情這件事上,她和他從某種程度上是一類人。寧缺毋濫,專一認真,愛則深愛。
「我的男人對我有多不正經,就有多深情。」溫舒唯輕聲開口,「絕對不會隨便拿我們的婚姻大事來兒戲。」
話音落地,沈寂眸色驟然微深,並未接話。
幾秒後,溫舒唯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兩隻小手依舊緊緊勾著他的脖子,臉蛋紅紅的,望著他眨眨眼,「現在,老實交代吧。」
沈寂輕輕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交代什麼?」
溫舒唯腦袋往他湊得更近,眯眯眼,低聲:「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有……」說著,她明顯有些羞窘不好意思,停了下,然後才清清嗓子接著說,「有跟我結婚的打算的?」
沈寂定定注視著她,連半秒鐘的停頓都沒有,淡聲答道:「從我在『奇安號』上認出你的那一刻開始。」
溫舒唯聞聲,一怔,整個人錯愕呆在了原地。
「當晚,『奇安號』被海盜劫持的消息傳回京城,上級緊急受命我們海軍陸戰隊,前往亞丁灣執行營救任務。」沈寂說,「倉庫很黑,我看不見你的臉,但是聽見你開口說話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你是溫舒唯。」
溫舒唯眸光突的一跳,安安靜靜地繼續聽他說。
「當時我琢磨著,」沈寂抬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蛋兒,調子輕描淡寫,「這可是我惦記了整整十年的姑娘,那麼乖巧可愛,那麼好。就算搭上這條命,我也得平平安安把這女孩兒帶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