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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要問你了,她是你的秘書,跟在你身邊那麼多年,為什麼你還不懂她?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花過多少心思在她身上?你認真看過她幾眼?你知道她愛吃的東西是什麼嗎?她的興趣、她的喜好,甚至是她的生日、年齡,她的一切一切,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閻尊-被問的啞口無言,瞪著他的眸子愈沉愈深暗。
「怎麼?回答不出來了?那你現在知道,你有多不懂她了吧!」
繃緊下顎,一雙眸子顯得異常冷硬,「就算我不懂她又如何?我又何必費事去懂她?我根本不在乎她。」
「尊-?!」譚烈颯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緊瞅著他,「你真的對她沒半點留戀?」
「沒有。」他答得斬釘截鐵,毫不遲疑。
「你——」他幾乎快為之辭窮,最後,他只能深深嘆了口氣,無奈的低道:「你會後悔的……你絕對會後悔的!」
「後悔?!」他冷嗤一聲,他從不會因為失去一個女人而後悔的,女人多的是,少一個、多一個,他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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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譚烈颯自從得知閻尊-及念羽熙離婚後,就立即趕到她家,想聊表一下安慰之意,畢竟當初就是他開口提議讓他們兩個結婚的。
如今他們離婚,念羽熙受到了傷害,他有絕對的理由為她加油打氣。
盯著念羽熙明顯哭腫的紅眼,他感到十分的愧疚及不舍。
「很抱歉,害你變成這個樣子。」
她苦笑了下,將方才從廚房倒的水放到他面前,然後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
「你沒理由跟我道歉,又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我是慫恿你們結婚的罪魁禍首。要是當初我不那麼雞婆的話,你今天也不會這麼傷心。」
要是早知道會是今天這種結果,當初他就不該秉持什麼「愛她就是祝福她」的鬼念頭,直接對她表明自己的心意,或許念羽熙跟著他,會比跟著閻尊-還好的多,至少他愛她。譚烈颯實在是悔不當初。
其實他暗戀念羽熙很久了,但是他知道念羽熙心中的人是閻尊-,所以他只能躲在背後,不敢讓人知道地默默看著她,想著該替她做什麼事,才能讓她快樂。
後來他想到了惟一的方法,就是讓她如願以償地嫁給她愛的人。
雖然他會痛苦但值得,只要她能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對他而言,一切都值得,只可惜他錯了,徹徹底底錯了。
她一點也不快樂,甚至過得比以前還痛苦,這些都是他害的,他想幫她,卻反過來害了她!
「事實都已造成,你說再多道歉也無濟於事,所以,不要再提了,反正我和他已經毫無關係,徹徹底底的形同陌路了。」
低幽的嗓音隱含了濃郁的傷感,他聽出來了。
「你先不要對他灰心,我想,再過一陣子,他就會了解你的好,屆時,他一定會回頭找你的。」看她這副模樣,他忍不住再度安慰起她來。
她揚起一抹充滿苦澀的笑容,美眸里閃著晶瑩的淚光。「這只是一個謊言,只是自我安慰、自我欺騙的話,事實上,他不會後悔,也不會回頭再找我,我們心底其實都很清楚,既然如此,何不面對現實?」
「不是這樣的,我很熟悉尊-的個性,他……」
「我又何嘗不熟悉他?」她淡淡的打斷他的話。
譚烈颯頓時語塞。
「我了解你的好意,知道你關心我,你放心,我絕不會尋短,給我一段時間,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熬過來的。」
他定定地凝望著她,「給你一段時間來忘記他?」
她沒有回答。
「你知道嗎?站在尊-好友的立場,我並不願意看見他失去你,所以我想代他懇求你,不要放棄他;但是站在你的好友立場,我恨不得這輩子他都不曾在你的生命中出現過,我很矛盾,不曉得到底該為誰才是。」
撇開自己愛戀念羽熙的事不談,雖然閻尊-的行為太讓人難以原諒,可是……他畢竟還是希望,自己的好友最終能得到幸福。
「那你就什麼都不要做吧,隨著事情自然發展,任何一件事都會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天,我和他的事,也絕對會走到完全終了的時候。我們不妨看下去,你無法預測結果會如何,同樣的,我也不行,所以,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看著她精緻的臉龐,築起了一層淡漠,仿佛要把自己和這個社會隔絕起來般,譚烈颯感到心痛不已。
她曾經是那麼愛笑、活潑、堅強的女孩,沒想到,愛情竟然把她折磨成如此模樣……
「我可以同意你什麼都不做,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要把自己的心關起來。」他提出但書。
聞言,她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不了解他是從哪看出她的想法。
她的確想封住自己的心,因為只要把自己的心關得緊緊的,就永無受傷的一天,如此一來,她也不會為了被迫離開他身邊,而感到痛不欲生,她將會活的很自在、很瀟灑,就像他一樣。
「你若封了心,萬一他真的回頭找你,也打不進你的心,屆時,結果和現在相同,我不想再見到同樣的事,發生第二遍,而且同樣都發生在你們身上。」
繃緊嬌容,她瞪著他,「你在為難我。」他明知道她不這麼做,她現在會很痛苦很痛苦,他竟還提出這樣的要求,分明是想置她於死地。
「我相信這是對你及他都好的要求。」
「不!」她略顯激動的低喊出聲,「我不要,我拒絕接受這個但書,我不要!」眼眶又倏地泛紅。
「羽熙,你先別激動,有什麼話,我們可以慢慢談。」譚烈颯急忙安撫她極欲失控的情緒,生怕她陷入歇斯底里之中。
她不領情地揮開他伸過來的手,冷冷地瞪著他。「烈颯,如果你覺得是我受了委屈,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就別對我提出這麼苛刻的要求,你知道我一定是做不到的。」
「我知道我提出的條件,在執行上是有些許困難,可是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因為他根本不會後悔,也不會回頭找我,這些都是我們心知肚明的事,我已經騙了自己那麼多年,試著催眠自已、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會察覺我的好,他會愛上我。
但是,從現在開始,我決定不再欺騙自己了,因為就算欺騙了自己,我的日子也沒好過到哪去,倒不如面對事實,或許我還會過得比現在快活些,至少我不需要再苦苦的等待他!」
「羽熙……不要這樣,你明明是個很開朗的人,你不曾鑽過牛角尖的,為什麼這次卻——」她愈是表現出堅強的模樣,他就愈是心疼她。
「我的開朗,早在多年來在他面前的偽裝下,消失殆盡,我現在也不是在鑽牛角尖,而是看清了事實!」
「你愛慘他了……」閻尊-若知道,他把一個原本如此美好的女人,折磨成這個樣子,不曉得會作何感想?
她目光淒迷的笑著,「愛他?我已經分不清,我是愛他,還是恨他了。」
他未語。
「其實,他沒錯,真的,錯的人是我,他從頭到尾都是那個樣子,他也從沒來招惹我,是我自己笨,管不住自己的心去愛上他;是我自己傻,想為他做盡一切,分憂解勞。
其實我不該再奢求什麼的,畢竟我和他也曾是對夫妻,他是那麼的無辜,為了我,甚至還陪葬了自己的婚姻,認真說起來,不是我恨他,甚至是他該來恨我……」
迷濛的星眸遙望著遠方,散漫著焦距,她的靈魂恍似抽離了身軀,意識早已飄浮無蹤。
念羽熙的模樣,沒來由的譚烈颯感到心驚,他趕忙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簿弱的雙肩用力搖晃,企圖把她渙散的意識一併搖回來。
「羽熙?!羽熙,你醒醒!羽熙!」他緊張地喊著,「你不要嚇我,羽熙——」
只可惜念羽熙完全不為所動,依舊是那副失了心魂的樣子,譚烈颯的聲音似乎傳不到她耳里,她執意把自己和外頭的世界,全然隔絕。
搖不醒她,譚烈颯腦中惟一竄過、可以拯救她的影子,就是閻尊-,他立即放開她,拿起電話撥了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甫被接起,對方都還來不及發出聲音,他就焦急的喊出對方的名字:「尊-!」
「烈颯?什麼事?」他的聲音怎麼聽起來,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我現在在羽熙這裡,你快過來!」
一聽見念羽熙的名字,閻尊-的眉宇立即攏起,「我去那裡做什麼?」
「羽熙怪怪的,你快過來就對了。」
「她怪怪的和我何關?」什麼叫「怪怪的」?她早上離開時還好好的,才經過一個下午,她怎會變成怪怪的?
「你說那是什麼話,她可是你的妻子。」
「再也不是了。」
「你!」
「好了,我很忙,上班時間,沒事不要隨便找我。」語畢,他正打算掛斷電話時,話筒再度傳來的聲音,讓他停頓住手上的動作。
「這麼多年來,你第一次感到什麼叫忙,你自己好好想想,羽熙在的期間,你曾幾何時感到忙過?你向來是我們這群好友里,最輕鬆自在的一個!
你也經常為此得意洋洋,甚至取笑我們的無能,你從不知道,你之所以會那麼輕鬆,背後是誰幫你承擔了多少工作,你也從不曾認真去想過,你在前面沖,誰又是讓你無後顧之憂的後盾?」
譚烈颯語重心長的低道:「尊-,為什麼不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瞪著話筒,閻尊-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他的確如譚烈颯所言,不曾細想那麼多。
「我勸你最好來羽熙這裡一趟,否則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將來你一定會後悔至死,你一定會的,」
要說的說完,譚烈颯首先掛斷電話,回頭正想察看念羽熙的狀況時,不期然的競對上一張巧笑倩兮的容顏,他怔了下。
「羽熙?」
漾著燦爛的笑靨,念羽熙微笑地看著他,「要放棄了嗎?」
「什麼?」
「放棄再期待我和他和好的那一天到來。」
他皺起眉宇,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她的話。
「放棄吧!」她臉上的笑容愈燦爛,口氣卻愈幽怨。
「我這個當事人都放棄了,你們旁觀者為什麼不放棄?當事人都宣布退場了,你們還想等著看什麼?」她自嘲地輕笑出聲,內心的痛苦,除了自己,誰也無法體會。 「哇!好漂亮!-,謝謝你!」君君一打開閻尊-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後,眼睛立即像裝了幾千瓦的燈泡,瞬間大放光芒。
她喜不自勝的投入他的懷抱,還連送了幾個熱吻,以表示她內心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