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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都是,不管什麼感覺,都是一樣,簡言之,他就是被「煞」到了!
不曉得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居然對那張美到無法形容的嬌顏說丑!?
要是被他查出來,他肯定要把他丟到眼科去,在眼球上狠狠劃幾刀,看看能不能醫好那人脫窗的眼睛,能把美如天仙的女人說成跟雜糙相去不遠的醜女,那人眼睛肯定出了很大很大的問題!
也一定要讓舒芙兒恢復自信,讓她能重新用真面目示人,為了他未來的幸福著想,他非做到不可!
舒芙兒捉緊衣服,氣喘吁吁地站在房間中間,兩顆眼珠死命地瞪著房門,生怕皇甫恭輊那隻飢不擇貪的大色狼會衝進來。
她不曉得瞪著緊閉的那扇門多久,直到她認為皇甫恭輊不會衝進來之後,才全身虛軟地在床上癱坐下下來。
搞什麼……
皇甫恭輊究竟是哪條筋失常,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他該不會精神有問題,偶爾就會發作一次吧?
眼角無意間掃到化妝檯上的鏡子,舒芙兒再次一驚。
老天!她的臉露出來了!?她這張恐怖到不行,露出來會嚇死人的臉孔跑出來見人了!?
我的天……
她神色慌張地急忙把劉海又撥回原來的位置,將整張臉蓋住,確定自己的臉沒跑出來之後,才安心地吁著氣。
她這張臉丑成這樣,為了大家好,她要好好掩飾,不能讓別人看見,不然會害人家眼睛受傷的。
皇甫恭輊看見她的樣子之後,就變了個人,這足以表示她真實面目真的真的非常恐怖,她不能再造孽了……
這夜她又作了那個纏繞她許久的夢魘,她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是來自那天……
那年,她高三,她跟正常女生一樣,喜歡和好友圍在一起討論哪個品牌的保養品好用、哪問服飾店的衣服賣的又便宜又好看,更喜歡說些明星的八卦,或某個同學怎樣又怎樣……總之,她非常的正常。
理所當然的,她也有暗戀的對象,那人是她們班的一個男生,他長得高高瘦瘦的,功課雖不怎麼樣,但體育很好,是全校女生風靡的對象。而她也不例外的拜倒在他的體育褲下。
她從進高中開始就暗戀他了,可惜女孩子的矜持,讓她遲遲不敢對他表露愛意,只把愛戀的心意偷偷埋藏心底,認為能每天看見他就是件幸福的事了。
她也一直覺得自己長得不錯,走在路上常有男生搭訕,在學校更有不少男同學遞情書給她,她曾聽說,她被暗中推選為校花,因此她對自己的長相更有信心了,認為自己一定配得起外表俊帥的他。
但這個認知一直到某一天的下課時間,終於被打破——
「芙兒,說嘛!高中三年,那麼多男生追你,你到現在都沒答應過半個,你心裡一定有喜歡的人了對不對?」好友蘇芳芳終於忍不住,趁著下課時問,對舒芙兒提出困擾她許久的疑問。
聽見她的問題,舒芙兒那白皙嬌嫩的容顏,悄然地浮上一抹嫣人的紼紅,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敢把心事說出來,只好謊稱沒這件事。
「沒有?」另一個好友葉芸芸才不相信她的話,「你的臉那麼紅,還說沒有,說!你到底暗戀誰?」
「沒有啦!你們不要亂猜。」舒芙兒伸手搗住自己發燙的臉頰,嬌嗔地直搖頭。
「我們不信,你快說,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厚!你們別再問了啦!」
「你當不當我們是朋友啊!是的話就回答我們。」
舒芙兒蹙緊秀眉,拗不過好友們的逼問,只好承認,「是啦!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那是我們班的嗎?」蘇芳芳緊接著又追問下去。
遲疑了會兒,舒芙兒輕輕地點下頭,「嗯。」
她們班的男生沒幾個不錯的,以舒芙兒的目光,會喜歡上的人應該只有一個。
「是尚和平嗎?」她們輕易就猜出她暗戀的對象。
聞言,舒芙兒的臉頰又更紅了,就算她沒開口承認,大家也知道了答案。
「天哪!搞了半天你喜歡尚和平啊!那你怎麼沒跟他告白呢?他一定會樂死的啦!」
「拜託!要我倒追男生,我才不要。」要是被拒絕她多丟臉啊!
「不會啦!我們快畢業了耶!你再不跟他告白,以後大家各奔東西,你可能再也沒機會了耶!」
「可是……」
「別可是了,我們鼓勵你去倒追他。」
「不要。」她還是有她的堅持。
「你不要?那我們來幫你說好了。」
「咦?幫我?」
「對呀,幫你把你的心意告訴尚和平啊!」
「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這事就包在我們身上,耶!說人人到,尚和平來了,我這就跟他說。」
舒芙兒還來不及阻止蘇芳芳,只見她已經舉起手跟尚和平打招呼,而且還一開口就把她的心事當著班上同學的面說了出來。
「喂!尚和平,算你撿到的,芙兒暗戀你呢!她為了你一直拒絕別人的追求,你說,你該怎麼回報她的這份心意呀!」
蘇芳芳此言一出,著實在班上引起-陣騷動,尚和平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現在是怎樣,你要接受芙兒的心意還是拒絕她,你總得開口吧?光杵在這像個木頭人有什麼用?」葉芸芸把他推到舒芙兒的面前,不耐地催促他,「別磨菇了,快回答呀!」
尚和平緊張的手心直冒汗,老實說,他早暗戀舒芙兒許久,不過礙於自己內向的個性,一直不敢表白,現在知道原來她也喜歡他時,他的內心欣喜若狂。
可,當他咧開嘴,高興的想告訴舒芙兒他也喜歡她時,眼角不小心掃到班上同學投來的好奇目光,發現自己頓時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內向的個性又突然竄上來。
他為了讓大家能立刻把目光從他身上轉移,一時情急之下,腦子還沒反應,嘴巴就逕自胡說八道一通。
他連什麼樣的話從自己口中說出都沒印象了,更別提他會注意到自己出口的話有多傷人。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這種女生,她丑得跟豬沒兩樣,我很早就想告訴她這件事了,丑就算了,還跑出來到處嚇人。
而且每次下課說話都那麼大聲,什麼保養品、衣服的,她這麼丑,怎麼打扮都沒有用,討論那些話題只會讓人覺得是醜人多作怪。
所以我怎麼會答應一個這麼醜陋、-心的女生當我的女朋友,別胡扯了好不好。」
在他吐完一串急欲撇清關係,仿佛被舒芙兒喜歡上是多麼恐怖嚇人的話之後,班上原本哄鬧的聲音突然消失無蹤,所有人都以一副見鬼的表情瞪著他,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尚和平說完後,發現四周全靜下來後,方才自己說的那些話慢慢的重回他的腦袋裡,他才慢半拍的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傷人的話,他心虛地直咽口水,不曉得該如何收拾這麼僵的場面。
「我……我是豬?」舒芙兒打擊甚重,整個腦袋瓜糊成一團,天與地都在她面前旋轉。
她一直以為自己長得還不錯,沒想到事實上,她只是長得跟豬沒兩樣!?
天哪……她之前是怎麼和人聊天說話的?別人是怎麼看待她這張臉?他們還要很委屈的假裝出一副她長得不錯的表情和她說話?
原來她身邊全圍繞著這麼好的人,他們一定是怕她太過傷心,所以才假裝對她有好感,還寫情書給她,讓她以為她是受歡迎的……
眼淚什麼時候流下的,她完全不曉得,她只知道,她再也分辨不出什麼是真的美,什麼是假的美……
從那一刻起,她的個性大變,原本親切開朗的青春美少女,轉眼間變得邋遢、頹廢。
「喂!她怎麼了?」南宮鏡推了推正在努力吃早餐的皇甫恭輊一下,對於舒芙兒今早的模樣感到好奇。
也不曉得她昨晚睡覺時發生什麼事,今早醒來後,全身散發的陰森指數比梢早見到時,更勝好幾倍。
大家下意識地閃離她老遠,共進早餐時,沒人敢坐在她旁邊,任由她一個人坐在角落,更沒人敢開口問她怎麼了,就怕她一開口,聲音會恐怖到讓人寒毛直豎,從頭涼到腳底板去。
「我不曉得。」皇甫恭輊頭連抬都沒抬半下,依舊維持原來扒飯的速度把他的早餐給解決掉。
他這個人只要肚子一餓,什麼就全人不了他的眼,更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不讓他把肚子填飽,他什麼勁都提不起來。
「她不是你未婚妻?你不關心人家一下怎行?」
皇甫恭輊沒忽略南宮鏡話中隱含的調侃意味,他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你吃你的飯,少在那有的沒的。」
「我不過在陳述事實罷了,又沒說什麼,你不用那麼緊張吧?」
「誰緊張了?鏡,你愈來愈無聊了,你知不知道?」皇甫恭輊沒好氣地啐了一聲。
南宮鏡咧嘴大笑,「好說好說。」
「去你的。」冷哼了一聲,皇甫恭輊終於肯把注意力-到舒芙兒身上,「芙兒,你別淨是發呆,快把飯吃一吃,等下我有事要讓你做。」
由於昨天再度作了那個糾纏她許久的惡夢,今早的舒芙兒,臉色差到極點、整個人毫無生氣,走起路來還輕飄飄的,真的比鬼還要像鬼。
她目光呆滯地盯著放在她眼前的那些飯菜,精神恍惚,壓根忘了要動筷。
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才突然回過神,眼睛眨了眨,緩緩地抬起頭,朝皇甫恭輊看了過去。
「什……麼?」
又是這種會讓人起雞皮疙瘩的音調!在場除了舒芙兒本身以外,其他五個大男人全不由自主地顫了下,再不約而同地搓著手臂。
「等下你就知道了,現在快把你面前的飯吃完。」
「我……沒……胃……口……」每作一次那個夢,她就像再被狠狠重擊一次,第二天醒來,心情就會變得奇慘無比,吃不下飯也喝不下水,一整天就像掉了魂魄似的,完全心不在焉。
「沒胃口也得吃,否則你沒體力接受我等下要你做的事。」皇甫恭輊的口氣不容反駁。
「你到底要她做什麼?有什麼事需要費那麼大的體力?莫非是……」長孫燠燧意有所指地對他眨眨眼。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吃你的飯啦!」皇甫恭輊賞了顆大白眼給他。
「你不說,我當然用猜的,不然你把等下要舒芙兒做的事,正大光明說出來,這樣就不會引起我們的誤會了。」長孫燠燧不平地為自己叫屈。
皇甫恭輊把一本筆記本丟給他,上頭寫著密密麻麻的行程,要把上頭記下的事全部完成,的確得費不少體力。
瞪著筆記本封面寫的標題,長孫燠燧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