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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瞿北辰指著上面的顏色,「你看,暗紅暗紅的。」
「什麼玩泥巴,你職業病吧……」夏曦嘴裡嘀咕著,過了會,卻道,「那我另一隻手紋黑色的好了。」
「還是別吧。」瞿北辰立刻道,「黑色更像沒洗乾淨手。」
夏曦:「……」
「你看看她們。」瞿北辰朝旁邊使個眼色,一個剛紋了黑色花紋的白人女孩正跟同伴說說笑笑,欣賞手背上的圖案。
「像不像長了一大片黑痣?」瞿北辰壓低聲音。
夏曦啼笑皆非,白他一眼,搖頭,「直男。」
☆、插pter 16 Felucca
兩人從島的一頭走到另一頭,瞿北辰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回到碼頭。碼頭上也停著許多Felucca,瞿北辰挑了一艘小船,跟船夫講好時間和價錢,招呼夏曦上船。
Felucca是一種無動力風帆船,高高的桅杆上掛著巨大的白色三角風帆,兩人上船以後,兩名船夫劃著名漿把小船駛到河心,再操控風帆,小船乘著風,輕盈地在尼羅河上行駛起來。
正是下午四五點的光景,陽光已經不像中午時那樣耀眼,卻依舊燦爛,將尼羅河和兩岸的萬物都映得嫵媚。白色的水鳥在天空中飛翔,蘆葦似的植物在水邊成片生長,占領了河心的小洲,長長的葉片在風中招搖。
夏曦見瞿北辰坐在船頭,走過去,發現這裡的視野比別處好,也登上去。
瞿北辰往旁邊挪了挪,讓她坐下來。
「那是紙莎草麼?」夏曦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島問道。
瞿北辰看了看,道,「不是紙莎草,那就是蘆葦。」
「哦。」夏曦又拍了兩張照,把相機收起來。
兩人都沒說話,靜靜望著眼前的河面、水岸和天空。
一艘大一些的帆船從不遠處駛過,傳來熱鬧的音樂聲。那是一艘大一些的船,載著旅遊團,幾個努比亞人正在船上打手鼓唱歌。
兩邊船上船夫似乎認識,這邊的人朝那邊喊幾聲,那邊也回應起來,兩條船隔著十幾米說起話來。
夏曦看到那邊的遊客在朝這邊招手,她也招招手。
沒多久,那船遠去了,但音樂聲仍然久久不散。夏曦覺得不錯,跟著輕輕擺動身體。
「咱們船上的船夫怎麼不唱歌?」她忍不住問,「他們的貴點?」
「是吧。」瞿北辰看她一眼:「你想聽?」
「挺好聽的。」
瞿北辰:「你真的應該買一把那個埃及二胡。」
夏曦說輕輕揮去一巴掌。
瞿北辰懶洋洋地「啊」一聲,配合地偏一偏頭。
「也不是不行。」夏曦鬧完,說,「你唱歌。」
「那沒問題。」瞿北辰,「我唱歌可好聽了。咱倆合作,說不定能把felucca的錢掙回來。」
夏曦:「那你唱。」
瞿北辰:「那你拉。」
「你先唱。」
「你先拉。」
「……你真三俗。」
「……」
倆人沒心沒肺地拌著嘴,愜意地望著夕陽下的河景。
風力很足,把風帆吹得鼓鼓。
夏曦望著河岸上的風光,無意的,目光落在瞿北辰的身上。他比她坐得靠前一些,迎著夕陽,沒有戴墨鏡。光影勾勒著他的側臉和脖頸,短髮染上了金黃,耳背上透著一點橘紅的光。
他的肩膀很寬厚,外套下也能看得出線條,夏曦猜測過他有健身的習慣。斜斜的陽光里,他投下一大片的陰影,擋在了夏曦的身上。
夏曦歪著頭,盯著他的腰。心想,抱起來手感應該不錯。
念頭剛冒出來,她就被自己窘了一下。
這時,鼻子忽而痒痒的,她打了個噴嚏,把圍巾圍緊一點。
瞿北辰轉頭看看她:「涼了?」
「有點。」
瞿北辰脫下外套,遞給她。
夏曦訝然,忙道,「不用。」
「拿著。」
夏曦瞅瞅他身上:「你就一件單衣,還是自己留著吧。」
「我不冷,你沒見我剛才一直敞著?」瞿北辰不以為然,把外套塞給她,「你要是感冒了我們哪兒都玩不好。」
夏曦猶豫了一下,道聲謝。
「那……你要是覺得涼了,要跟我說啊。」她說。
「知道了。」
夏曦不再囉嗦,把衣服披在身上,頓時覺得暖和了許多。
布料上有一點淡淡的氣味,不難聞。夏曦攏了攏領子,有點甜甜的感覺,心裡又想,自己這樣算不算占他便宜?
她偷眼瞅瞅瞿北辰,他專注地望著前方,心無旁騖。
夏曦坐直身體,把目光挪開。
Felucca沿著河道,從老瀑布酒店前面走過,在東岸和西岸之間繞一大圈,最後,在亞斯文的碼頭把他們放下來。
兩人都餓了,就近找餐館吃了飯。瞿北辰跟餐館老闆打聽,果然有集市,並且就離這裡不遠。瞿北辰道過謝,帶著夏曦出門。
太陽搖搖欲墜,尼羅河邊的馬路上已經亮起了燈。河對岸的山上燈火輝煌,跟這邊兩相映照。尼羅河邊的街道修得很寬闊,建築也比別的地方漂亮,除了清真色,還能看到白色的教堂,不少遊人來這裡散步觀賞夕陽。
瞿北辰開了地圖看了看,道,「那地方的確不遠,我們往前走一段再拐個彎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