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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的雨絲逐漸變大,淅淅瀝瀝的雨點打在沈銳白身上,臉上,鏡片被雨水浸濕,模糊一片,讓人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他衣服都已經濕透,一絲絲涼氣開始滲進身體,漸漸的身上的寒意變重,他被凍得嘴唇發紫,可卻還是堅決佇立在門外。
水燈透過窗口看了過去,心頓時被揪住了。這個書呆子為什麼不打傘,雨下大了就回去啊,何必再這裡淋雨呢。
水燈想再不斷個乾淨,就沒完沒了,只要自己心再狠些,讓他看透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後就再也不會來找她了。
她完全不看他,上樓躲進自己的房間。
不管外面颳風還是下雨,都與她無關。
她把頭蒙進被子裡,整個人裝死。
過去了兩個鐘頭,還是三個鐘頭,她頭髮凌亂地從被窩裡鑽出來,走到陽台悄悄從樓下瞧,門口已不見沈銳白的蹤影,她舒了一口氣,走了就好。
沈銳白當然還是不可能這麼快放棄,只是他最近因為情愛之事,徹底沖昏了頭腦,理智也不復存在。
不好好吃,不好好睡,身子本來就疲乏,結果風一吹雨一淋,就病倒了,還病的不輕。
沈銳白終於弄垮了自己的身子,他得了肺炎,再也沒力氣糾纏了,躺進了醫院。
他想曼竹太絕情了,怎麼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他病了,她也沒來醫院看他一眼。
沈德武最近被一個年輕女的,迷得暈頭轉向,陷入了戀愛中,忙著籌備婚禮,想和這名年輕女子結婚,自然沒空管自己兒子。發覺時,自己兒子已經病倒了,自己作為父親實在是失責。
他想自己那個單純的兒子,居然能被一個舞女耍的團團轉。
沈德武真是恨鐵不成鋼,這小子讀書這麼聰明,怎麼在這種事情就犯蠢呢?沈德武本身就不是好人,這口氣自然咽不下。
只是調查了這個女的,是岑沅那小子的女人,不好鬧太大動靜。
要收拾這種女人,現在還不是時機。
……
沈銳白養了多久的病不記得了,只是心被傷透了,此刻胸腔里裝著一堆死灰。
「蠢東西,你瞧瞧你,被個舞廳的舞女弄得五迷三道的,保險箱鎖著的,你媽留給你的東西!你都拿去,問題人家還看不上,雖說多讀書是好,怎麼你就讀書讀多了變成了個傻子!」沈德武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自己捧在手心,一直好好呵護保護的兒子,居然被個低賤的舞女玩弄得要死要活。
真是不成氣候!
他心想自己兒子果然還是太過於年輕,沒經歷什么女人,情愛方面太過於空白,見識太短淺罷了!
沈德武對自己獨子不敢太兇太嚴厲,這番氣話,也是極為難得說的。
沈德武讓沈銳白病養好了就馬上出國留學。
沈銳白沒有反對,是啊,這才是自己的人生軌跡。
沈德武的目光又繼續回到那名年輕女子的身上。
「我和小施要結婚了。」
沈銳白躺在病床上,腦海里搜索了一下,記起了這個麼個人,「那個秘書?」
「嗯。」
沈德武又娶了一房新姨太太,這次這名年輕女子一點都不像他的原配,是英姿颯爽類型的女子,不像名媛和大家閨秀,不溫婉不文靜,卻迷倒了沈德武。
沈銳白病剛好,就參加了自己父親的婚禮,這次舉辦的婚禮還頗為隆重,但關他什麼事呢,家裡的這麼多姨太太,她肯定不會是最後一個。
初夏的時候,沈銳白參加完父親的婚禮沒多久,就登上了去英國的郵輪。
直至上海淪陷後的好幾年才重回故土。
……
水燈本想和趙玉青一起回蘇州,這日,趙玉青卻不告而別,只留下一封信。
她焦急萬分,岑沅又不讓她獨自一人回蘇州。
她被困在這棟牢籠,一點自由都沒有。任憑她怎麼撒氣都沒用,還著急得嘴角起了泡,阿香見她這副模樣,給她熬了鍋綠豆沙給她降火。
幾天後,岑沅總算來了貝當路這處,水燈在陽台的躺椅上躺著吹風,整個人顯得懶洋洋的,沒有朝氣。
岑沅一進房間,就看到陽台上的那人,水燈其實聽到了動靜,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他朝她走了過去,擠進躺椅,摟住她。
他開口嗓音低沉,身上瀰漫著一陣熟悉的茶香,「怎麼在這裡睡?會著涼的。」這般體貼得倒像是愛侶間的問候。
水燈不想理他,撇過了頭。
岑沅遷就她,低下身子,到她耳邊輕語:「你是不是想回蘇州,改日我派人送你回去,可好。現在時局不穩定,你一個人回去,我怕你出事。」
水燈聽聞馬上轉過頭,那雙水靈的眼眸望著他,生怕他反悔,朝他確認道:「真的?」
那雙帶著情意的桃花眼同時凝住她,他輕笑道:「嗯,決不食言。」他低頭湊過去舔吻她的耳垂,接著是脖頸,吻著吻著變味了。
他轉過她的頭,用唇封鹼她的柔軟唇瓣,嘖嘖吮吸。
水燈察覺這是將要發生什麼了。
兩人不知怎麼了,就從陽台滾到了臥室。
……
兩人都稍微緩了陣,他摟住她,手繼續在她身上游弋。
那雙好看的薄唇又過來貼住她的,拼命和她的唇交纏,吮吸她口中的唾液,他的舌尖鑽進她的口腔,舔過上顎,繼而挑弄她的小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