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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這會兒,葉蕊軒就來敲門了。
「水燈妹妹,你給葉姐姐打開門吧,多少吃點東西,還真別說,你們這裡的菜真是好吃,好不容易給你留了些,不吃就冷了啊,到時候吃起來就沒滋沒味了。」她貼心地勸道。
水燈聽聞是葉蕊軒敲門,回了神,便把書信折好,放進了枕頭底下,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趕緊過來給她開了門。
葉蕊軒將飯菜放在桌上,她轉身瞧著這小姑娘水靈靈的眼睛都哭紅了,可真真叫人令人心疼啊!
她心想十六七歲的漂亮小姑娘真招人稀罕,哪像戲班裡那個醜八怪爛粉桃,同樣也是十六七歲,小粉桃模樣丑不說,做派騷里騷氣,看著就讓人覺得矯情。
來蘇州這幾日終於不用看見那個醜八怪,眼不見心為淨。
葉蕊軒也當出來玩一趟,想著這小姑娘這麼傷心,就轉移她的注意力,她坐到水燈旁邊,便提議道:「水燈,我第一次來你們這兒,明天你帶我出去逛逛罷,反正我也留不了多久,行嗎?」
水燈想著葉蕊軒辛苦護送自己回家,自己總應該儘儘地主之誼,就答應了。
「好。」
……
翌日。
上海。
林路昨晚被岑沅黑著臉叫去談話,簡直被嚇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鬼節已至,他晚上真的不想出門的。
他壓低了帽檐,今日特地來找安插的「第二張牌」。
車停在隱蔽處,施飛嵐上了林路的車。
只見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女性,穿著幹練的職業洋裝,頭髮盤得乾淨利落,月眉星眼,面容清秀。
她此刻卻有些不悅,問道:「怎麼,四爺這麼急,派你來找我有事?」
「沒,沒什麼,就是問問沈德武那老傢伙最近的動靜,你們新婚,他不是打算消停一會兒嗎?最近怎麼又動手了。你這個小嬌妻的魅力可不大啊。不好好纏著他,怎麼讓他還有心思忙別的事情。」林路昨天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居然還有心情和人開玩笑。
施飛嵐見他每次這副流里流氣的姿態,頗為不滿,面上繼續冷著,「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於公我從頭到尾也不過是個小秘書,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
「喲,才剛嫁進去就調轉槍頭了?你這個職位可是能接觸很多普通職員接觸不到的東西,況且你現在是那老傢伙的姨太太了,他還用防著你?」
施飛嵐聽林路一口一個「老傢伙」,心裡有些不太舒服,「你們要的東西沒這麼快,既然這麼不信我,何不換人?」
她從未忘記自己的目的,又繼續說道:「況且沈德武他本身心思就沉重,任何人都提防得森嚴戒備,他沒這麼容易就相信別人,你們需要的辦的事情,還需要些時日。」
說罷,她就下了車。
林路摸了摸鼻子,最近一個個的怎麼火氣都這麼大。
……
蘇州。
水燈鎮,水燈節。
水燈雖有些悶悶不樂,可一出來就馬上換了一副開心的面貌,雖然心底仍是惆悵,但出來玩不能掃人家的興。
水燈和葉蕊軒是傍晚時分,吃過飯才出的門。
逛了一會兒,現在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今日是水燈節,鎮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會在這天晚上,放一盞水燈。
當地的人在節日放水燈的這一習俗,也不知是從哪個朝代就有了的。
不過據《吳淞志》里記載,大約明朝時期,過路旅人經此小鎮,當時正值中元節,河邊放著無數盞水燈,波光瀲灩,燈輝熠熠,水波粼粼,甚為壯觀,因此記載為水燈鎮。
放水燈,其實是為了祈福和消災。一年也就這麼一次,葉蕊軒也想湊個熱鬧,於是和水燈一起買了兩盞水燈,點了蠟燭後,捧著走到河邊,往河裡放。
今晚上鎮上也特別熱鬧,平日裡這麼晚,老人家早就休息了,今日因為是節日河邊聚集了不少老人帶著小孩。
水燈放了盞燈後,她在河邊蹲著身子,十指交錯相握,閉著眼祈福許了個願。
旁邊的葉蕊軒,觀察著水燈,便照著做了一樣的動作。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葉蕊軒有些好奇,問水燈許了什麼願。
水燈說,「希望哥哥和舅舅平安健康。」
葉蕊軒想了想,說:「那我和你的願望差不多。」她希望那兩個傢伙也平平安安的,然後到自己的話,那就希望自己可以做喜歡的事情做一輩子。
第二天。
葉蕊軒就回了上海,臨走前,趙家人塞了好多東西給她。這家子人熱情得讓她有點招架不住,當地的小吃特產,塞了滿滿的一箱子。
葉蕊軒出發的早,當天回到上海的時候,才不過下午,天色未黑。
回了棠春班,葉蕊軒剛進院子就看到那個醜八怪和她的丑丫鬟。
不知道是不是這倆人一早就擱這兒守株待兔來了,怎麼有人就這麼閒?
葉蕊軒見她那副模樣,估計一會兒准要開始耀武揚威了。
小粉桃正值碧玉年華,穿著一身絲質淡綠色旗袍,最近燙了時髦的捲髮,脖子上戴著那個銀行小開金公子新送的珍珠項鍊,腳上穿著一雙白色低跟皮鞋。
她坐在魚池邊故作一副安靜嫻熟的模樣餵魚。
小粉桃緩緩地、優雅地起了身,她兩日不見葉蕊軒,面上換了副笑容,暗地裡卻有些陰陽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