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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經年抓過拎袋,用力扯開,裡面放著他昨天買的衣褲,幾個黃色信封,還有一張淡粉色的卡片,是他之前寫字的那張。
賀卡上寫著:你買的衣褲,我查過官方價格,多不退少不補就這樣吧。請別忘了和你的家人說要離婚的事,下周五,民政局門口等你。
第19章 離婚
下周五, 正好是第15天。
蔣經年攥緊手裡的拎袋發出嘩啦聲,蘇夏吞咽口水, 她怎麼感覺兩人之間好像比之前更劍拔弩張了?
接下來的日子,蔣經年再沒打通過夏瀾笙的電話,微信也沒再收到回復。
蔣經年進組, 不能說走就走,他忙到周四告一段落才離開。
蔣經年周四晚上回到天鵝湖,夏瀾笙不在家, 周嫂表示:小姐一直沒回來過。
蔣經年眉頭蹙起,他回身望了眼臥室,若有所思道:「周嫂,你下班吧。」
「要不然我給您做完飯再走?」
「不用, 我自己解決。」
周嫂走了, 蔣經年坐在客廳靜默片刻,他翻出手機打電話給夏瀾笙,沒人接。
蔣經年打開微信, 寫道:我回海京市了, 你回天鵝湖吧。
夏瀾笙沒回, 蔣經年抓起手機, 開車往電影學院去了。
夏瀾笙此時躺在床上,正在排她的計劃,今年學校畢業時間整體後移,定在7月底,那也就是她離婚之後會拿到畢業證, 她和時光傳媒的協議也到期了。
夏瀾笙輕舒口氣,如蔣經年所說,離婚之後,她會一無所有。
嗡,手機震動,還是那個人。
蔣經年:今天吃個散夥飯,我在學校門口等你,不見不散。
夏瀾笙皺眉,這是在威脅她嗎?
夏瀾笙翻來覆去,內心焦灼,好聚好散,散夥飯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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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經年的車子停在熟悉的位置,夜深了,校園外冷冷清清,偶偶一陣風颳過,暖融融的。
夏瀾笙坐進後排,車子駛向天鵝湖,她注意到蔣經年通過車鏡在看她,她微微別過頭看向窗外。
一路無言,夏瀾笙的內心遠不如表現出的那般鎮定。
散夥飯,真的是走到最後了,她內心卻沒有喜悅。
和蔣經年故意失聯的幾天,夏瀾笙被迫過得「風生水起」,因為她要離婚,和家裡鬧崩了。
夏銳澤只聽開頭就大發雷霆,第一次動手打了她,一巴掌打散夏瀾笙想要認真解釋的心,她也第一次對父親生出怨恨。
豪門家庭的婚姻向來不由自己做主,她被父母養大,夏瀾笙知道報恩,但她從沒想過用犧牲式的婚姻來回報。
最初夏瀾笙會同意,也是因為那個人是蔣經年,她喜歡的偶像,她相信日久生情。
2年見面次數屈指可數,蔣經年對她的冷淡,涼到骨子裡。
夏瀾笙不得不承認,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一廂情願只能淒涼收場。
暴脾氣硬碰硬,父女兩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自己家沒了,天鵝湖的家也即將要沒了,夏瀾笙苦笑,等學校畢業,她要是找不到合適的租房,她真的無家可歸了。
天鵝湖,豐盛的晚餐已擺好,似曾相識的高腳杯和西餐擺盤。
蔣經年關掉主燈,留下暖黃色的壁燈和餐桌正上方的彩燈,他拿起海馬開酒器熟練地打開紅酒,瓶蓋被抽出那一瞬,嘭的一聲,白色迷霧繚繞騰起,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酒香。
蔣經年舉杯,他抿抿唇,「先喝一杯?」
最後一頓飯,也不必拿捏架勢,夏瀾笙碰杯,醇香的紅酒入喉,微甜細膩,口感順滑。
蔣經年的指尖剛觸碰到夏瀾笙的餐碟,夏瀾笙雙手捏住碟子,垂眸道:「我自己切。」
蔣經年的手頓了頓,縮回去了,他低頭切自己那份牛排。
夏瀾笙動作慢,蔣經年切完推到她跟前,不容分說拿走她切一半的牛排。
「謝謝。」夏瀾笙低頭道謝,心頭百般滋味陳雜,他們大抵是史上最怪異的夫妻組合了吧?結婚2年還不如陌生人,沒等熟悉彼此就走向終點。
「臉怎麼了?」蔣經年今晚上車就看見了。
「很明顯嗎?」夏瀾笙在被打之後被母親拉到身邊敷冰袋,母親抱著她落淚,她最後是掙脫母親懷抱才離開的,被冰袋敷過的位置由冰涼轉為灼熱,她的心卻更涼了。
夏瀾笙抬手摸了摸臉,自嘲地笑道:「不小心摔的。」
蔣經年切完牛排沒吃,他手裡握著刀叉,低沉地叫她:「夏瀾笙。」
「恩。」
「那晚你生日。」
記憶倒流到那晚,夏瀾笙低頭嗯了一聲,她曾經有很多怨言,她總是在生氣,此刻心底卻意外地平靜如水。
「給你補一個生日禮物。」蔣經年低頭盯著規規整整的牛肉塊,輕舒口氣,「只要我做得到。」
如果是以前,夏瀾笙會雀躍地跳腳,她曾經想過開心時撲到她身上,健碩的男人一定會穩穩地抱住她,她會窩在寬厚地胸膛啃他的下巴。
夏瀾笙甚至想過,若是男人惹她生氣,她就薅他的鬍子,哼。
夏瀾曾經的失望,也正是以為曾經數次勾勒過與男人幸福相戀瞬間,「不必了。」
「說吧。」蔣經年沉聲道:「任何要求都可以,包括你想要的愛情,我……」
「蔣經年,」夏瀾笙打斷他,垂眸輕輕吐出一句話,「那就明天順順利利地離個婚,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