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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沒談上,那就明天。
明天,她醒酒了,蔣經年便沒有藉口了。
夏瀾笙拾掇好心情,她裹著浴袍出去,蔣經年和之前一樣在書房裡。
娛樂圈工作忙,但忙成蔣經年這樣的,夏瀾笙頭一次見。
平日裡在外演戲,極其偶爾回到家裡,蔣經年也是在書房裡忙到深夜,夏瀾笙每次等到最後都是直接睡著,翌日醒來從來都只有她一人。
夏瀾笙結婚就過上了「守寡」的日子,蘇夏聽她如此吐槽,沒心沒肺地笑到眼淚出來,勸慰她:「影帝英年早婚,你能吃到嘴就知足吧。」
夏瀾笙內心扼腕,她要是吃到就好了,新婚夜男人飛去國外拍戲,她獨守空房。
夏瀾笙回臥室,習慣性地留了床頭燈,她怕黑,總是留著蔣經年那側的暖燈。
夏瀾笙縮在柔軟的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她望著虛空出神,像是無數個深夜裡,此刻仿佛只有她一個人在家。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愛情亦是如此。
日久生情是不可能了,2年也沒能摩擦出火花。
婚內協議,夏瀾笙想的是束縛野性難馴的蔣經年,到最後束縛住的不過是她一個人罷了。
夏瀾笙輕輕嘆口氣,翻身縮進被子裡,忍到明天,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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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喝酒的原因,夏瀾笙後半夜被渴醒,她迷迷瞪瞪睜開眼,入眼是她不喜歡的昏暗。
明明睡前留了燈,還沒完全甦醒的夏瀾笙眯著眼,思緒停頓兩秒,她記起了什麼。
夏瀾笙摸摸身邊,摸到了溫熱的手臂,她微微偏頭,蔣經年睡在她旁邊,是他把燈關了。
夏瀾笙鬆口氣,她點亮自己這邊的床燈,喝了水回來,她坐在床頭借著昏暗的光亮盯著男人的睡臉,刀刻般的立體五官因為朦朧少了一分凶,好看的人睡著也是好看的。
怎麼會有男人睫毛這麼長呢?夏瀾笙指尖比在蔣經年睫毛幾厘米的距離,筆挺纖長的睫毛輕顫,夏瀾笙卻沒有吵人的覺悟,她沒有縮回手。
男人睜開眼,墨色雙眸深不見底,他直直地盯著夏瀾笙,夏瀾笙訕訕地縮回手,在灼熱的視線下關燈躺下了。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彼此都是清醒狀態,這是結婚以來的第一次。
靜謐的深夜,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
或許今晚,可以是洞房花燭夜?瀕臨絕望的心復燃。
夏瀾笙翻身面朝蔣經年,她的指尖像是蝸牛爬到蔣經年身邊,指尖輕輕撓了撓,蔣經年沒動。
夏瀾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她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旁邊的是她丈夫,做什麼其實都天經地義。曾經數次猶豫沒有提出離婚,原因之一是不甘心,她還沒有吃到嘴。
夏瀾笙如此一想,她大著膽子握住溫暖結實的手臂,蔣經年終於偏頭,目光在夜空碰撞,蔣經年沉聲道:「睡覺。」
「恩。」夏瀾笙嘴上答應,一隻小爪子已經爬過臂彎落在緊緻的小腹上,她感覺到瞬間的起伏,蔣經年不耐煩似的說:「老實睡覺。」
「噢。」結婚2年,如願摸到她最喜歡的腹肌,夏瀾笙發誓她不是有意的,但指肚有自己的意識,她按了按平坦結實的腹肌。
耳邊傳來明顯的吸氣聲,蔣經年突然翻身,一個黑影籠罩在夏瀾笙的上方,迫人的壓力襲面而來。
夏瀾笙吞咽口水,更緊張了,她的頭皮的後背都是酥麻的。
蔣經年高高在上地望著夏瀾笙,仿佛在看自己的獵物,他壓抑道:「現在不睡,一夜別睡了。」
誰還不是吃大米長大的?她可不怕嚇唬人這套,夏瀾笙指尖揪著蔣經年的睡衣往下拽,「不睡就不睡。」
蔣經年的呼吸落在夏瀾笙的耳邊,她緊張地縮了下脖子,她後悔今晚沒喝多點,酒壯慫人膽。
空氣凝結,夏瀾笙正在想成.人間會發生的事,她是第一次,現在全靠腦補,正天馬行空亂想時,身上的人猛然地起身直接走了。
夏瀾笙回過神,門已經關上了,她抓起枕頭砸過去,新婚夜家裡沒人她守空房人了,今天她不認,這婚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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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蔣經年低頭看看隆起,他長舒口氣去冰箱裡拿出瓶水,仰頭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水珠潤過喉結溜進劇烈起伏的胸膛。
蔣經年回到書房,打開電腦,繼續工作。
臥室里夏瀾笙睜眼等著天亮,天亮了,一切都結束了。
夏瀾笙的眼睛越來越小,最後一不留神睡著。
夏瀾笙被鬧鈴吵醒時,她一個激靈爬起身下床去找人,房間裡空蕩蕩,只有她自己。
咔噠,開門聲,保姆過來打掃衛生。
夏瀾笙頹然地回房,睡到中午才起來,她睡飽了摸出手機發信息給蔣經年:你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我說的離婚不是開玩笑。
狗男人:晚點再說。
夏瀾笙嘆氣,保姆小心翼翼地問:「不合胃口嗎?」夏瀾笙搖搖頭,是她自己沒胃口。
飯後,夏瀾笙散步到了衣帽間,成堆的禮物是蔣經年慣用的哄人方法,第一次還是有效的,因為是老公送的。
不過打開禮物,效果減半。
夏瀾笙拎起一雙新款天鵝絨高跟鞋,腳尖往裡探,她皺起眉,果不其然,小的離譜。
夏瀾笙撕開當即新款的文胸,指尖挑起,不用穿戴,光靠肉眼都看得出來,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