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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方霞喝斷她。
李之源目光刻薄地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你們不要沈千樹，我要，我告訴你們，她是我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女人，得罪了我不要緊，得罪了她，我李之源不惜一切代價，會為她討回公道，滾，不要打擾我約會。」
沈雄的臉色更難看，恨恨地瞪了沈千樹一眼，一家人開開心心來吃飯，被小李總如此掃面子，總是格外的不舒服，沈琳恨極了，臉上卻不表露。
方霞說，「去吃飯吧。」
林軒冷冷地看著沈千樹，「小李總，你追求沈千樹，你可知道她和多少男人糾纏不清，你可知道當初她把自己出賣給了誰，你若知道」
「你沒人追求沒人愛就嫉妒我家千樹天天有人追吧，這證明我眼光好，我樂意捧著她，管得著嗎？」
林軒氣結，被沈琳拉著離開。
若不是早一個禮拜前就定了位置，難得來一次，她是真恨不得馬上離開。
沈千樹，沈千樹！
陰魂不散，怎麼去哪兒都有沈千樹？
幾人離開後，李之源微笑地看著沈千樹，像是求誇獎的大尾巴狼，「千樹，我給你出氣了，開心嗎？」
「謝謝你。」
謝謝你，維護了我的尊嚴。
她已不奢望能夠回到沈家，也不奢望能找回親情，只是太遺憾，曾經的一家人，怒目相見。
「我去一趟洗手間。」
沈千樹起身，離開餐廳，在彩魚長廊中，隔著玻璃看著游來游去的魚群，心中苦澀，她曾經擁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對父母，那麼疼愛過她。
可他們對她，也足夠殘忍。
殘忍得，像仇人。
可她不怨。
愛和恨，從來不是加減法。
「千樹」方霞站在她不遠處，就這麼看著她，面色有些冷。
「媽」
方霞苦澀一笑，走近了她，「沒想到，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媽媽，當年在醫院打了你，其實我一直很後悔。」
養了十八年，就算感情有些淡漠了，她也從未動過千樹一根頭髮。
「你年紀輕輕，未婚生育，帶著一個孩子，我擔心你將來的生活怎麼樣，我也沒想到，我女兒竟然會做出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情，我失望，我」
「媽，我都知道。」沈千樹急急忙忙地打斷她，不太想聽這些懺悔。
「你不懂。」
第165章 她被捨棄了
「媽，你如今來說這些，是不是因為我和小李總的關係。」
「千樹，你
「媽，我當了你十八年的女兒，我了解你，當年在醫院，你氣急攻心打了我，自然有你對我的擔心，失望，可你不會來道歉的。」沈千樹靜靜地看著她，那雙眼眸里，仿佛不曾受過任何傷害的乾淨純澈，「打了我，我不要緊，可你們奪走了我安身立命的東西。」
方霞呼吸一窒，「小琳」
「你也不用解釋，我知道你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沈琳，要儘量補償她，所以拿走我的作品集，我不怪你，因為那本作品集，就是我還了你們十八年的養育之恩，若你覺得還不夠，你提，我還。」
她的聲音很輕，卻又那麼倔強，仿佛是鐵了心要和沈家一刀兩斷。
可沈千樹的心，卻早就千瘡百孔。
她渴望回到十五歲前，父母給予無私的愛。
她不明白，養了十八年，難道不是親生的，就不會疼愛了嗎？
童畫非她親生，她卻視如己出。
「千樹，你別這麼說，我」方霞痛心極了，當年要她的作品集是沈琳提出來的，她根本不同意，沈雄卻為了自己的私慾，同意了這件事。
她知道，從此以後，她們的母女情分怕是真的要斷了。
「媽，那本作品集，就相當於我為了童畫賣給你們的，所以你不用覺得愧對我，我賣了它，救了童畫，我很欣慰，我本來就不是你的女兒，你也沒義務要幫我，錢貨兩清很正常。」
「別說了，千樹，別再扎媽媽的心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此話不假，可千樹畢竟不是親生的，人都有親疏之分。
這些年，千樹一直在為沈琳提供設計圖。
特別是每逢國際賽事。
作品都出自於千樹之手。
她一直都知道。
可一邊是光彩照人的女兒，一邊是未婚生子，早就墮落的女兒，她自然選擇保一人。
「爸讓你來和我打好關係嗎？」沈千樹冷冷地問，「因為我和李之源關係匪淺，所以他又覺得我有利用價值了？」
她的神色，無盡嘲諷。
方霞眼神一閃，是羞愧，也是尷尬，可若是在她和沈雄，沈琳之間選，她肯定是放棄沈千樹的。
這一點，沈千樹也知道。
「爸爸剛剛被小李總掃了面子，我知道他是虛張聲勢，他急著巴結李家，小李總這條路走不通，自然就想到我，媽，你真是十年如一日聽他的話，可我已經不是你的小棉襖，我不願意。」沈千樹淡淡地看著她，「我和小李總只是朋友，恐怕要讓爸爸失望了，我也不會幫你們，你們真是狠心，想把我利用到渣都不剩嗎？媽，那本作品集，真的不夠還我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嗎？」
方霞的眼睛，瞬間濕潤。
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母女啊。
就算沈琳回到了沈家，她最疼愛的人，還是沈千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