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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今天王勇有事,所以沒和許東若一起回家。許東若只好一路與孫夢穎和章玉嬌同行。
夜幕降臨,大路上來往的行人不算太少,小路上卻已經有了半夜兩三點的感覺。
從學校走到車站需要穿過一條小路。
許東若裝作不認識她倆的樣子,特意放慢了腳步,走在了孫夢穎和章玉嬌後面。孫夢穎和章玉嬌也沒回頭看許東若一眼,一路上胳膊挽著胳膊,嘰嘰喳喳、說說笑笑。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三人壓根不認識呢。
這條小路狹窄悠長,放學之後有不少學生會從這條路上經過。但是今天他們幾個值日,放學的時間稍晚了些,路上就沒什麼人了。
路燈昏黃,不但沒有將幽長的小路照亮,反而將其襯托的更加寂靜幽深了。
雨雖然已經停了,但是地上還差留著大大小小的水坑,無聲地反射著昏暗的燈光。人一步步地走在這條小路上,耳畔除了迴蕩著腳步聲,還有「噠噠」的踩水聲。
許東若雙手插在校服兜里,慢悠悠地跟在孫夢穎和章玉嬌地身後,和她們倆保持一個固定的距離,但是走著走著,她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孫夢穎和章玉嬌忽然停下了腳步。
三位小姑娘停下腳步的原因是前方的路上忽然冒出了來的三個男人。
光線雖然不太好,但是許東若還是能看清楚這仨人的面色不善,而且從他們的穿著打扮上來說,輕而易舉地可以判斷,這三人絕對是地痞流氓。
為首那一人的穿著打扮尤為非主流——渣男錫紙燙,耳朵上還打著耳釘,破洞牛仔褲,嘴裡還叼著根點燃的香菸,一副浪登徒子的猥瑣表情。
許東若登時反應過來了什麼——她們三個被堵了。
流氓堵人的原因無非兩條:第一,為了私人恩怨堵人;第二,為了勒索學生的錢。
為了錢還好說,要是為了人那就難辦了:誰知道他們是來堵誰的?目的是什麼?
思及至此,許東若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絕望地發現後面的路也被兩個小流氓堵了。
看來這夥人是有備而來。
許東若的心口猛地揪了起來,深吸了一口,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決定靜觀其變。
孫夢穎和章玉嬌顯然也被嚇壞了,緊緊地挽著彼此的胳膊,緊張又害怕地看著面前的幾人。
為首那個流氓頭子叼著煙走到了她們倆面前,輕笑一下,吊兒郎當地開口:「小妹妹,怎麼這麼晚才放學呀?」
章玉嬌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了,孫夢瑾到還有點骨氣,抖著嗓子問了句:「你、你要幹什麼?」
流氓頭子抬起手,將叼在嘴裡的香菸夾到了手指間,輕輕撣了撣菸灰,吐了口煙:「也不幹什麼,就是手頭有點缺錢,想問問小妹妹能不能借我們點?」
許東若暗自舒了口氣,劫錢可比劫人好處理多了。要是被劫人的話是生死未卜,被劫錢好說,花錢消災就行。
雖然鄭不凡教她的人生道理是該反抗時就反抗,絕對不能任人宰割,但這句話的前提是敵我勢力均等,像現在這種敵我勢力懸殊的情況,還是量力而行比較安全。
再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不過這幫小流氓確實是不要臉,五個大老爺們堵三位小女生,虧他們幹得出來這種事。
許東若兜里只有二十塊錢,還是今天交完資料錢後剩下的錢。小流氓可能會嫌少,但是多的她也拿不出來了。正當她準備乖乖給錢的時候,孫夢穎竟然不屑地反問了句:「我們憑什麼要借給你錢?」
這不是廢話麼?就憑人家人多啊!
許東若長嘆了口氣,真心希望孫夢穎不要再說話了,小流氓是不會像學校里的那幫舔狗一樣慣著你的。
果不其然,流氓頭子聽完孫夢穎的話後,先吸了一口煙,然後抬手就抽了她一巴掌,神色陰沉:「憑什麼?就憑老子缺錢了!」
孫夢穎一下子就被打哭了,她的小姐們章玉嬌也開始跟著哭。
然而流氓頭子可不吃她那一套,冷笑威脅:「今天你們要是拿不出錢,就別想從這條路上離開,看見那邊的胡同了沒?」他抬起手,用香菸指著旁邊某處黑黢黢的胡同,陰惻惻道,「那是條死胡同,你們仨今天誰拿不出過路費,誰就去胡同里用逼還錢。」
許東若她們三人還都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這樣的威脅可謂是又噁心又惡毒,實在是令人作嘔。
孫夢穎和章玉嬌哭得更厲害了,她們倆似乎除了哭,就再也不知道該有什麼別的反應了。
流氓頭子顯然是被他們倆哭得不耐煩了,不悅地蹙起了眉頭,一把拉住了孫夢穎的手腕,扯著她就往胡同里走。
孫夢穎開始尖叫,死死地拉著章玉嬌不放。
章玉嬌也開始害怕的尖叫,她怕的是孫夢穎會連累她,開始反向從她的手裡扯回自己的胳膊。
許東若本想秉持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但最後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孫夢穎被拉進胡同糟蹋吧?
咬了咬牙,她開口了:「等等,我們給錢。」
流氓頭子已經把孫夢穎拉到胡同口路,聞言停下了腳步,半眯著眼看向許東若。孫夢穎哭得梨花帶雨,看向許東若的目光中滿含期望與哀求。
許東若深吸一口氣,朝著流氓頭子走了過去,從兜里拿出了僅有的二十塊錢,遞給了他:「我們今天交材料費了,我身上只有這麼多,我同學身上也不會有太多錢,你們要是覺得不夠的話,我們可以明天補。」言畢,她又衝著孫夢穎說了句,「哭什麼呀?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