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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十二年前發生的那年事,一直是她心頭的一道坎兒,她不確定他現在對那件事保持一種什麼樣的態度,是忘記了?還是不跟她計較了?或者,只要她不主動提起這件事,他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思來想去,許東若覺得還是把他當「哥哥」,比較保險,最起碼這樣能一直留在他身邊——好不容易才重逢,她不敢再像十幾歲時那樣無所顧忌了。
鄭不凡渾身一僵,仿若被人拿針刺了一下,沉默片刻,淡淡地「恩」了一聲,言簡意賅地回了句:「早點休息。」說完,他就離開了。
房門沒關,他快步走了出去,推開了對面的房門,進去之後反手把門摔上了,發出了「砰」的一聲響。
許東若嚇了一跳,呆愣愣地看著對面房間緊閉的大門,略有些不知所措。
是我說錯話了麼?
哪句說錯了?
是「謝謝你」?還是那聲「哥」?
過了一會兒,她長嘆了口氣,甩了甩腦袋——別這麼不知足,能回到他身邊就行了,想那麼多幹什麼?關門聲大可能也只是穿堂風吹得,不見得是他生氣了。
輕輕地關上房門後,她先去衣帽間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換上睡衣,她本來打算去洗個澡,但是忽然改變了主意,決定先去書房看看。
確實是一間很小的書房,但是裝修一如既往地豪華,有股北歐貴族范。
木地板上鋪著淺黃色的柔軟地毯,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深棕色的真皮小沙發,還有個配套的踏腳凳。沙發旁邊有一盞復古式細長款落地閱讀燈。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個實木書架,書架前是配套的實木桌椅。
書架是空的,看起來好像沒人用過這間臥室。
那張沙發看起來很舒服,許東若直接朝著沙發走了過去,打開了落地燈,正準備坐進沙發里感受一下,忽然間餘光一閃。
在椅背和椅座的縫隙間夾著一樣銀色的東西,在落地燈的照耀下反射著明亮的光。
許東若把這件小東西從沙發縫裡摳了出來,是個銀色的Zippo打火機。
這是,鄭不凡的?
許東若蹙起了眉頭,轉身朝著書桌走了過去,一個抽屜接一個抽屜地拉開檢查,但是裡面卻什麼都沒有。
她又回到了臥室,繼續翻箱倒櫃地查,依舊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收拾的很乾淨。
仔仔細細地翻了大半天,許東若什麼線索都沒找到,掐著腰長嘆了口氣,她無奈地坐到了床邊。低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手裡的打火機,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這間臥室是主臥麼?鄭不凡原來是不是在這裡住?如果是的話,他為什麼要把主臥讓給她?
還有,他竟然學會抽菸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作者有話要說:鄭總套路深,先讓小媳婦搬進自己的臥室,後面就方便了;不讓媳婦兒用小衣帽間放皮料,是怕自己搬出去就搬不回來了【狗頭】
……
今天發紅包,祝大家三月順利,平安喜樂!
第14章 當愛在靠近(三)
許東若睡覺認床,所以這天晚上她睡得並不熟,第二天早早就睜開了眼睛。
窗簾是深咖色,十分遮光,屋子裡昏沉沉的一片,給了她一種現在還是深更半夜的錯覺,於是又把眼睛閉了起來,結果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無奈之下,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驚喜地發現竟然已經六點半了,完全可以起床。
洗漱完,她換了身居家款休閒裝,離開了房間。
她本以為自己起得挺早,但是打開房門後才發現對面的房門是開著的,直接能看到屋子裡面——窗簾已經拉開了,臥室里一片明亮。
顯然,鄭不凡比她起得還早。
許東若朝著對面的房間走了過去,在門口頓住了腳步,疊指敲了敲門板:「哥?」
無人回應,房間裡應該是沒人。
猶豫了一下,她走進了房間。
落地窗寬大明亮。日出東方,澄澈的陽光透過乾淨的玻璃窗投進房間,溫暖而明媚。
光線太強,許東若不由微微眯起了雙眼,緊接著,她聞到了一股殘留的煙味。
窗戶是開著的,紗窗很大,如果煙味很淡,按理說早就應該散了,但是現在卻沒有散,說明之前的房間中的煙味很濃。
緊著著,她看到了菸灰缸。
在床對面靠牆的位置放了張皮沙發,沙發前有一張茶几,茶几左側散著點點菸灰,如同是雪山腳下的雪,菸灰缸就是那座雪山。
那是一個四方形的玻璃菸灰缸,此時此刻裡面堆滿了菸灰和菸頭,旁邊還放著一個黑色的紀梵希打火機和萬寶路的香菸盒。許東若拿起煙盒,打開一看,裡面竟然只剩下一根煙了。
看來她昨晚猜的沒錯,他確實染上了菸癮。
你為什麼要抽菸呢?
工作壓力大麼?
但是很快許東若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鄭不凡壓根就不是那種靠著抽菸解壓的人。
嘆了口氣,她將即將空了的煙盒重新放回了茶几上,轉身朝著房門走了過去,但是走了幾步之後,她又退了回來,把打火機拿走了。
廚房是開放式的,整潔開闊。許東若一走下樓梯就看到了正站在灶台前做飯的鄭不凡。
她故意放輕了腳步,想從背後嚇他一下,但是她才剛一走進廚房,就聽到鄭不凡頭也不回地說了句:「老實坐著,飯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