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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西寧:“……”
真是受不了他這矯情樣,但是她還真的沒法拒絕他。最終,她長嘆了一口氣,小聲說了一句:“那你演出完快點回來,路上小心點。”
陸宇翎笑了:“行,放心,絕對不讓你獨守空閨。”
“煩人精!”李西寧直接把電話掛了。
雖然被掛了電話,但是陸宇翎的唇邊依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晚上有人等著自己回家的感覺真好。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體驗過這種被人等待著的感覺了,像是漂泊多年的帆船,終於等到了屬於自己的港灣。
還有幾分鐘演出就要開始,他現在正站在綠茵酒吧的門口,正準備轉身回酒吧的時候,目光無意間掃到了對面酒吧的室外卡座區,對上趙海瀾視線的那一刻,他立即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
最近一個月來,他經常能在這條街上遇到趙海瀾,他還來綠蔭看過幾次他的表演,態度還挺真誠,一直從八點半演出開始坐到十一點半演出結束,而且出手還特別大方。
酒吧演出的報酬不僅有固定工資這一項,還有顧客小費,但是這項收入並不全屬於歌手,而是歌手和酒吧五五開。趙海瀾每次來看他的演出,一出手最少一萬的小費,最高的那次他直接給了他三萬。
從來綠茵酒吧駐唱開始,陸宇翎就沒見過這麼大方的顧客,要是換了別的顧客,這錢他賺了也就賺了,但這人是趙海瀾,他就莫名不想要他的錢。
上個月畢業演出結束那天,回家路上,他舅陸溶星跟他提了一嘴趙海瀾想簽他的事,又問了問他有沒有朝這方面發展的意向?
意向倒是有,但是他不想跟趙海瀾合作。雖然他跟趙海瀾接觸不多,但是趙海瀾給他留下的印象並不好,他總覺得這人臉上像是戴了層厚厚的面具,誰都看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而且趙海瀾對他的關注度似乎高的過分。
他可以用欣賞他的才華這種堂而皇之的理由跟他舅解釋自己為什麼想簽他,但是卻無法解釋他以前為什麼總是出現在他的學校門口。
他總是在圍著他轉,他去哪他就跟到哪。
陸宇翎不喜歡這種感覺。
第一次收到趙海瀾小費那天,他就把這事跟李西寧說了,因為他對趙海瀾的了解不多,就想聽聽李西寧的意見,畢竟李家和趙家也算是世交,她對趙海瀾的了解肯定比他多。
但是他的小媳婦兒並沒有給他提什麼意見,而是斬釘截鐵地對他說道:“他給你錢你就收著,給你多少你要多少,不要白不要!”
當時他覺得李西寧可能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補充了句:“我跟他不熟,他天天圍著我轉,還給我錢,你覺得這正常麼?”
“這有什麼不正常的。”李西寧一板一眼地跟他分析,“他跟你舅舅說是因為看中了你的發展潛質才想簽你對吧?但是你和你舅舅的態度都不是那麼明確,甚至還想拒絕他,那他肯定就要想別的辦法讓你接受他的橄欖枝,比如來酒吧給你捧場,再比如給你高額小費,這都是他打動你的計謀,不要多想,收錢就行。”
陸宇翎回道:“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舅是幹什麼的,用這點小錢就想打動我?這不是打我舅臉嗎?以他的身份和格局來說這根本不可能,他不會幹出這么小家子氣的事。”
李西寧沒話說了,於是就反問了句:“那你覺得他為什麼要給你錢?”
陸宇翎想了想,實話實說:“我覺得他純粹是為了給我點錢花,為了給錢而給錢,還是不圖回報的那種,他還跟我舅保證過,三年內把我捧成天王巨星。”最後,他又詢問了一句,“你覺得趙海瀾是那種隨隨便便對一個還未出道的素人過分關注的人麼?他對我太好了”
就是因為趙海瀾對他太好了,他才覺得奇怪,而且他也想不明白趙海瀾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畢竟非親非故的。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李西寧心想:“本來就是趙海瀾欠你的,他正千方百計地想辦法彌補你呢。”但她肯定不能對他說實話,而是回道,“他應該也不是不圖回報,就是想給你留下點好印象。”
陸宇翎:“那你說他為什麼要去咱們學校門口?”
李西寧道:“他去咱們學校門口也不一定是為了看你呀,萬一是想給趙辭楚轉學呢?”
陸宇翎:“趙辭楚不是跟咱們一樣大嗎?都畢業了,還轉什麼學呀?”
李西寧振振有詞:“復讀不行麼?”
媳婦兒的面子不能駁,陸宇翎只能回答:“行。”
李西寧也不好繼續說什麼,反正她還是那個態度:“他給你錢你就要,別不好意思,給你多少你就要多少,不要白不要。”
……
陸宇翎正在回想著那天和李西寧的對話,這時坐在趙海瀾對面的那個男人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後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陸宇翎本想直接轉身回酒吧,但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在這裡等著他,他要看看趙海瀾這回又想搞什麼鬼。
那個男人中等身材,國字臉,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四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件白色商務款T恤,看起來沉穩精明又幹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