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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出她還是顯露出來的緊張和害怕,蘇野依舊是那麼副散漫的模樣笑她:「第一次?」
一時無聲回應,觸感卻愈發明顯且清晰,奚雀珂咬著牙發出氣音:「所以……輕點?」
蘇野頓了頓,反問:「求我?」
奚雀珂於是更狠地咬了咬牙,在心裡罵了他無數遍,卻在感覺愈發加劇時不得不低聲說:「……求你。」
蘇野呵笑一聲,力道沒停,壓著聲音在耳邊告訴她:「那爸爸一會兒告訴你個事。」
如同電影最後的畫面,兩人共同在深藍的海水中下墜,一片黑暗,沒有盡頭,無限沉淪。卻每一絲觸感都滾燙,如同燒起一片暗火。
每一分力道都不容抗拒,同時感覺到她的緊張,沁出一層薄薄的細汗來,蘇野一手仍將她箍著,另一手揉了揉她腦袋,將她碎發別到耳後,側著低下頭用半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問「疼不疼」。
奚雀珂一邊忍耐著,有些艱難地在氣音之餘吐出三個字——「閉嘴吧。」
他於是「嘖」了聲,頂著壓下去,看她仰倒在枕頭上,柔軟的長髮洋洋灑灑。
他極力俯下身,與她雙手合握在枕側,眼睛深深地看著她眼裡的淪陷,仿佛要將什麼給看破。感覺如同細浪一層一層地拍打在岸邊,很快又波濤洶湧,並愈加支離破碎。
兩人的雙手十指合握,呼吸彼此重疊在一起。生出無數溫暖的情愫,輕輕地飄浮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浸泡著每一絲感官神經。
如一層一層的海浪漸重,如永遠沒有盡頭的漂浮。
不知沉溺了多久,所有的淪陷在最後到達盡頭。奚雀珂長長地舒出口氣,卻一時不能平息下來,整個人還微微顫著。
蘇野完全壓下去,溫柔又貪婪地吻她額頭,吻她的唇,最後停在她耳邊。
緩緩撥弄著她頭髮,又告訴她一遍:「爸爸告訴你個事。」
「你說啊!」奚雀珂啞著嗓子,手環到他後背抱著他,喘息著,鼻尖被他發尖掃著,全是他的氣息。微微有些怒意,但疲憊更多。
蘇野卻偏偏不說了,又與她廝磨了好一陣子,直起身,雙手再次扶上她的腰。
臥室里的光是如此的昏暗又旖旎,她仰倒在他柔軟的枕頭上,雙眼有些無神又帶著些殘餘的沉淪,看著他。
蘇野笑了笑,再次慢慢往前抵,同時緊緊箍著她腰,不讓她往上縮。
「我也是第一次,雀雀。」
她看著他,眼中的淪陷在那一刻更深一層,帶著一點點驚訝,以及一點點迷茫。
他輕輕地笑了聲:「第二次也給你。」
*
磨到凌晨兩三點,被拉到浴室里衝過身子,奚雀珂在蘇野的懷裡入睡。
他穿了件薄薄的白色毛衣,給她找了件差不多的,但套在她身上太大,整個人縮起來時肩膀會露出來。
他給她扯了扯,幫她掖好被子,抱著她,用手指纏著她頭髮玩了會兒,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她頭靠在他胸口,慢慢適應了他的氣息和溫度,腦袋裡一時有些亂。想著他輕描淡寫又不乏溫柔的那句——「我也是第一次,雀雀。」
在他輕輕挪了挪身子時,她心血來潮,在他溫暖的懷裡輕輕地問他:「如果那天,我沒從敖子桐手裡逃出來怎麼辦。」
他低低地「嗯?」了聲,依舊抱著她,似是想到了她在說什麼:「我在開車往回走。」
奚雀珂頓了一下,明白了。
原來所有的前因後果都不是偶然。
「那為什麼開那輛黑車?」
9月6日。
「雀雀,那天是我的生日。」
——「我正在外面過生日。」
儘管如此,在得知她出事時,他還是第一時間往回趕,爾後兩人相遇在瓢潑的暴雨里。
哪怕那時候她還沒有上鉤,還不是他的籠中之雀。
第17章 籠中之雀
*
次日清晨, 奚雀珂悠悠轉醒, 蘇野已經半倚在床頭用筆記本電腦看文件了。
他沒穿衣服, 那副幾近完美的身材無比清晰地展露在她眼前, 使她有片刻怔愣, 因為也看到了他腰腹上的紋身。
他竟然有紋身。
還是如此狠戾張揚、她從來沒見過的紋樣。惡龍盤繞,於利爪間擒著一隻鮮血淋漓的虎, 倒很符合他溫文爾雅外表下那陰冷的性子。
察覺她醒了,蘇野悠悠看過來, 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 動作再自然不過。
奚雀珂卻沒顧這樣的溫存, 打量著還有些陌生的環境, 整個人霎時清醒不少, 也有些斷片。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渾身還發僵,找自己的衣服,問他:「我該走了吧?還是說,這個周末都需要陪你?」
卻被蘇野一手按回去, 給她將被子重新掖好, 聽他說:「以後都陪著我。」
奚雀珂頓了頓,一張小臉半埋在被子裡,笑容有些僵硬:「蘇老闆,原來你好這口嗎?」
沒想到她是個如此睡完不認人的人,想著自己昨夜難有的幾分輕柔,她那明明很受用的神情, 蘇野眼裡微微眯了眯,手指緩緩撫摩過她面龐,從眉眼到唇吻,問她:「你很忙嗎?」
「……」
感覺出諷刺,奚雀珂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乖乖答:「不忙,我什麼事都沒有。」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