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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雀珂隱隱聽到些, 打了個哈欠:「真熱鬧, 可惜元旦作業好多, 一會兒要早點睡覺了。」
說了幾句, 掛了電話,年就是這樣跨的。
之後的生活並未因此輕鬆,學業到了非常緊張的期末,各種學習任務小山般壓下來。哪怕放了寒假,高三的寒假修羅程度可想而知, 何況奚雀珂會在年後二月末, 也就是寒假快結束的時候,去參加北城電影學院的表演系校考。
神經緊繃了一個月,終於完成期末考試。收拾好大摞大摞的作業,在校門口和莫薇說了會兒話,她獨自乘地鐵回公寓。
春節前後,陸方顏和蘇忝當然還在北城, 據說蘇野要和他們回蘇家老宅,所以一段時間內又見不到了。
不過這樣也好,蘇野給她發消息說:[雀雀,這段時間辛苦點,我已經跟公司說了,暫時把你那組合的任務放放,專攻校考。然後在家的時候也辛苦點,把作業寫完,校考之後就沒時間了。]
[什麼沒時間?]奚雀珂問。
[帶你出去玩。]他說。
[?]
都什麼時候了,還出去玩。奚雀珂當時是這樣想的,所以興趣缺缺,甚至覺得他很胡鬧:[不好。校考結束又不意味著萬事大吉,我有作為一名高三學子的自覺。]
[就三天。]他說,[不然你以後自己用手機APP查那些數學題吧。]
[……?]
她反應過來,在心裡暗罵他兩個字——無恥。
她不會的數學題都難到變態,不是不知道出卷者從哪兒搞到的資源,就是晟銘資深教師自己出的題,網上APP根本搜不到。她曾經跟蘇野吐槽過這點,沒想到此時此刻,這反成了他威脅她的籌碼。
[你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她繼續控訴。
[我一向小肚雞腸。]他甚至自己diss起自己,讓她無從下口。
[……]
[我再想想。]她說。
晟銘在學習方面毫不馬虎,效率極高,不過就在一天後,期末考試成績被公布出來。奚雀珂登錄校園網查看,自己的班級排名:1,級部排名:29。
雖然懸之又懸,但好歹是……
[我進敏學班了!]她想也不想地給蘇野發消息。
但一分鐘後,沒回復。
半小時後,依舊沒回復。
……三小時後,他竟然在空空蕩蕩的朋友圈裡發出第二條動態(第一條是去年十月,和她在籃球場裡的時候)。他發了一張照片,是四合院內景,小院乾乾淨淨,古色古香,也顯得有些清冷。他說:[悶。想旅遊。]
「……」
好,真好。
有的人表面清冷,實際小孩子脾氣只增不減。奚雀珂想著,鼓著嘴,放下手機後思考了一會兒。正好成績發下來,心情也和之前有所不同了,她問他:[就三天,對吧?]
他還賭氣不回,她繼續說:[三天就三天,我把不會的數學題整理出來,到時候你教我。我想了想,去也不是不行,反正這個文化分去北城電影學院是沒太大問題的,對吧?不過我之所以答應你,主要還是因為看你太可憐……]
剛發出去,他電話就打過來,還未持續多久的第一次冷戰於是宣告結束。
*
重複了一段時間的規律生活:在公司上課,在家寫作業,偶爾和三名隊友出去玩,閒暇時和蘇野聊聊天,或者直接打個電話。
春節和跨年差不多。年後幾天,奚雀珂依舊一個人在家,過得和平日裡沒多大區別。
蘇野倒很忙,他家似是不斷有人來,送來的禮物被在後院堆成山。他閒著沒事就和她開視頻,給她扒拉著那些東西看,還問她,對那些本是送給他母親的首飾有沒有興趣。
奚雀珂簡直無語凝噎,什麼都不要,但也算分享到了他那邊的幾分熱鬧。
快月末的時候,蘇野回紫曇山公館,陸方顏和蘇忝又離開北城了,奚雀珂則即將參加校考。
初試很簡單,只有一個朗誦環節,複試在2月28日。
這年春節非常晚,元宵節在3月5號,6號正式開學。蘇野的計劃是校考後帶她出去玩,1號出發,3號晚上回來。雖然一直沒說具體計劃,奚雀珂也沒問,瞭然他一向計劃周密,從來不用她多加操心。
*
2月28日,北城電影學院。
學院正門,長近百米、高數十米的石門氣勢恢宏,擁擠的人流與成排的私家車都被映襯得極其渺小。來送藝考生的車多為豪車,說是一場小型車展也不為過,蘇野倒不在其列。
他和奚雀珂戴同款黑色漁夫帽,穿差不多的黑色長大衣,裡面一件白色長襯衫,黑褲子,一雙表面平平無奇,實際在球鞋拍賣會上以一輛豪車價格拍下的球鞋。晟銘校服太正式,他平時不怎麼穿,今天能穿出來還挺高興的。
奚雀珂挽著他,也很高興,因為初試過得很輕鬆,一路上小聲地跟他說著話。
兩人都戴黑色口罩,在擁擠的人群中走,簡直不能再低調。周圍都是俊男靚女,但最主要是……還有不少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的媒體記者在虎視眈眈。
現在,#北城電影學院表演系校考#的熱搜已經掛在微博上,各種考生的照片被在其中不斷更新,網友們紛紛舉著放大鏡議論哪個更好看,甚至發動龐大勢力去扒他們的私人微博……
見一個話筒伸過來,奚雀珂趕緊擺擺手,那名記者卻窮追不捨地問:「同學同學,你們是情侶嗎?一起來參加校考的嗎?你們有信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