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接她回家
喬西放學後,就拉著盛川一起去了酒吧里。
「隨便喝,今天我請客。」
喬西走到吧檯前,把那張兩百萬的銀行卡,往檯面上一拍,跟對面的酒保道:「今天在場所有客人的酒水,我全包了。」
盛川在旁哂笑,「我說,你就算再氣他,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吧?」
那酒保聽了也是嚇了一跳,「小姐,您……您確定嗎?全場所有的客人?」
「對,所有的客人,現在就買單。」
喬西點頭。
「好,是!」
酒保連忙叫來收銀員,給喬西核對帳單。
「那您想喝點什麼呢?」酒吧恭恭敬敬問他們。
「什麼都來一點吧!」
「是!兩位稍等。」
酒保連忙開始給他們調酒。
盛川在喬西身旁的高椅上坐下,「什麼都來點,也不怕把自己喝出胃出血啊?別作,隨便喝兩口,把錢花了就當出氣了,用不著跟自己過不去。」
喬西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他的話。
反正酒保端來一杯酒,她倒頭就喝了。
盛川三番幾次想勸說,但最後,作罷。
她心情不好,讓她發泄發泄,也是理所應當的,只要不喝得太過就成了。
「你怎麼不喝啊?」
喬西見盛川始終沒端酒杯,不滿的問他。
盛川揚揚眉梢,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都喝的話,誰送我們回家?你喝得這鬼樣子,總得有個人看著你吧?」
喬西癟癟嘴,「盛川,你真好。」
比有些人,好上百倍千倍萬倍不止。
「行了!」
盛川揚手,同對面酒保道:「給我來一杯白開水。」
「好的。」
酒保應了一聲。
盛川又同喬西道:「你別給我發好人卡了,那玩意兒,小爺我可不稀罕。」
「哼。」
喬西擠擠鼻子,「真話也不愛聽。」
可不!
誰要聽這種真話呢?
「喬西,你說黎彥洲這兩百萬到底是幾個意思啊?真的就是為了委託我照顧你?」
盛川一直想不明白這事兒,「那貨該不會得了什麼絕症吧?」
「你才覺得絕症呢!呸呸呸!」
喬西連忙把盛川的話給忒了。
盛川嗤笑一聲,拍拍她的肩膀,「我胡說的啊,這不還是想讓你好過點嘛!總比他出軌,讓你心情舒坦吧?」
「那我寧願是他出軌。」
「……」
行吧!
好像也對。
人活著,總比死了好。
盛川這話,喬西其實並沒有放心上。
她主要是覺得,這麼狗血的事情,不可能發生在她和黎彥洲身上。
****
晚飯的點,文媽說喬西打電話來,說不準備回家吃飯了,要和盛川一塊出去吃。
可沒想到,這會兒都已經晚上十點了,人卻還沒見回來。
黎彥洲已經是第五次看對面牆上的石英鐘。
他蹙眉。
又看了眼外面的情況。
沒有任何動靜。
他又不得不把注意力重新落回到手裡的論文上。
心想,那小丫頭和盛川在一起,總是安全的。
「叮——」
「叮——」
「叮————」
正想著,手機一連響起幾個提示音來。
好像是信息。
一連響了十來聲,把他的腿都給震麻了。
黎彥洲忙把手機從兜里掏出來。
看一眼信息提醒。
蹙眉。
是銀行發來的消費提醒。
每一條,都是酒吧消費。
一萬。
兩萬五。
三萬。
五萬。
……
一共消費,五十八萬還有餘。
黎彥洲:「……」
這是他給盛川的那張卡。
用這兩百萬,想讓盛川往後他不在的時候,幫忙多照顧照顧喬西。
老實說,這錢已經給了他,他盛川想怎麼花,就怎麼花,那都是他的事兒,可是……
喬西不是今晚正和他一起嗎?
所以,他倆現在是在酒吧里廝混?
而且,還消費了這麼多?
這是喝了多少酒?
黎彥洲坐不住了。
酒吧里本就龍蛇混雜,什麼牛鬼蛇神都有,喝酒還是小,萬一被人下了藥,或者沾染上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怎麼辦?
黎彥洲本來就不喜歡那小丫頭去混酒吧,現在還一口氣在酒吧里消費了五十多萬,這不是故意在惹他擔心嗎?
果然,把一個孩子交給另外一個孩子照顧,根本就是荒誕至極。
他太相信盛川了!
黎彥洲把手裡的論文一扔,「文媽,我出去一趟。」
「這麼晚,還出去啊?」
「嗯,你不用等門了,早點休息吧!」
「那小小姐怎麼辦?她怎麼這個點還沒回來?」
「我就是去抓她回來的。」
「哦,那好的。」
文媽這才放心。
黎彥洲已經拿著車鑰匙,開著車,迅速往他們消費的那個酒吧里去了。
他倒要看看,盛川帶著喬西到底在搞什麼鬼。
黎彥洲趕過去的時候,喬西已經喝得稀里糊塗,不省人事。
「喬西,你別喝了。」
盛川已經幾次從她手裡要酒奪走了。
「我要喝,我要……」
喬西去搶盛川手裡的酒杯,「你還給我。」
她好不委屈。
「喬西,夠了,你已經喝得不清醒了。」盛川把酒杯舉高,不讓喬西夠著。
「我還沒喝!」
喬西撲上去,伸手,跳起來,要去勾他手裡的酒杯。
黎彥洲來的時候,恰好就見到了兩人這麼親密的一幕。
他冷峻的面龐,瞬時陰沉了下來。
還以為喬西真的因為自己和任霜霜的事情,會哭天搶地,難以接受。
可現在,她和盛川,不也不清不楚,曖昧不明嗎?
黎彥洲看著不遠處暗光里,兩個年輕人的打鬧,本想轉身就走的,可偏偏,動作卻根本不受大腦控制。
又或者說,他的大腦已經完全被心支配了。
長腿一邁,就往吧檯前走了過去。
他上前,一把將快要趴在盛川懷裡的喬西,給抓了下來,讓她在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坐好。
他在喬西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喬西忽然被扒拉,暈頭轉向的,有些看不清人。
腦袋晃了兩晃,趴在吧檯上,不動了,手不停地拍著桌子,「酒,我要酒!」
黎彥洲睞了眼盛川,戾氣很重,「你就是這麼照顧喬西的?」
盛川哂笑,「我怎麼照顧她,那是我的事兒,你有什麼資格過問?再說了,那麼不放心,自己來啊?怎麼著,現在真是吃著碗裡,看著鍋里啊?又放不下咱們小西西了?」
盛川說著,一把攬過趴在桌上的喬西,往自己懷裡一抱。
看著黎彥洲的眼神里,充滿著挑釁。
怎樣?
黎彥洲本就難看的臉,愈發陰沉。
他伸出手,圈住喬西的腰肢,一把將醉得不清醒的她,又重新撈回到了自己的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安安穩穩的,另一隻手護住她的腦袋,不想讓她再被盛川搶走。
盛川哂笑的看著她,「明明在乎得要死,昨兒又何必假裝一副大度的樣子?老男人都像你這麼作的嗎?」
黎彥洲不理會盛川的譏諷,扶著喬西站起身來,要走,「以後不要再帶她來酒吧了!」
盛川瞟他一眼,「你以為是我要帶她來的?黎彥洲,你說這話之前,得捫心自問,你到底對喬西做了什麼。如果不是她太傷心難過,她幹嘛拉著我來酒吧?是你對不起她,你是讓她來酒吧的,別還想著把鍋隨便往別人身上甩。」
黎彥洲聞言,漆黑的眸仁沉下了幾許。
他低頭,看懷裡的小丫頭。
她已經喝得不省人事。
臉蛋紅彤彤的,眼睛眯著,靠在他的懷裡。
兩隻小手,卻還在那張牙舞爪的,「我要酒,我要喝酒……」
「盛川,把酒給我!」
「盛川……」
聽著懷裡小丫頭,連續叫了幾聲『盛川』,黎彥洲心裡亂成一鍋粥,且還煩悶不堪。
「喬西,沒有酒了。」
黎彥洲把她揮舞的小手抓下來。
又看了眼盛川,「謝謝你陪在她身邊。」
盛川癟癟嘴,「輪不上你來謝,我不是為了你,更不是為了你那兩百萬。那錢我不稀罕,我還給喬西了。」
「謝了!」
黎彥洲道謝。
一把將喬西打橫抱起,當著酒吧里所有人的面兒,把她抱出了酒吧去。
盛川倚在吧檯上,隔著舞池,看著那一雙人兒,慢慢的遠去,最後,離開了他的視線。
他微迷了眼兒。
他們沒在一起的時候,他沒爭贏。
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他連爭的資格都沒了。
他們倆如今分手了,他卻還是輸了。
而且,輸得是徹徹底底的。
盛川背著吧檯坐著,胳膊隨意的搭在吧檯上,手指敲了敲台面,「酒。」
那酒保過來,詫異的問道:「您不是不喝酒嗎?」
盛川扭頭看他一眼,「把那丫頭喝過的,全部來一杯。」
信她的。
喝過之後,心情就不那麼壞了。
借酒消愁,總該是有些理由的。
再說,她都走了,他沒人要顧了,為什麼不喝呢?
****
黎彥洲把喬西接回了家裡。
一路上,她被安全帶捆著,嘴巴鼻子裡,不停地哼哼唧唧著,「喝!繼續喝……」
「我要把這張卡刷爆!」
「誰……誰要你的臭錢!」
「臭男人!」
「黎彥洲,你臭男人!」
「誰稀罕你的臭錢!」
「盛川,我們繼續喝……」
「……」
一直回到家裡,黎彥洲把她抱回床上,喬西也沒睜眼。
黎彥洲將她安置好後,準備離開,去被她準備醒酒湯,手卻驀地被她一把給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