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蘇黎懷孕(1)
秦草草第一次主動去佩爾的辦公室找他。
佩爾見到她,很是意外,又有些小驚喜,「你怎麼來了?」
秦草草見他腿傷還沒好全,走起路來一撅一拐的。
她眸色暗下幾分來,心中多了幾分不忍。
「你的腿怎麼樣了?傷還疼嗎?」她問。
佩爾搖頭笑道:「一點小傷而已,再休養兩天也就差不多了。」
「那你該好好在床上躺著才是,怎麼還在工作?」
「沒辦法,手上工作太多。你呢?心情好些了嗎?」佩爾關心她。
「我好多了。」
秦草草蒼白的笑了笑。
「你特意來找我,有事?」
佩爾知道,若是沒事,秦草草不會私自來找他的,尤其是上次被先生誤解之後。
「被你看穿了?」
秦草草也不掩飾,真誠的笑了一笑。
猶豫數秒後,才開口問道:「我記得我們出事之前,你跟我說張醫生那有一種假死藥?」
佩爾一愣,錯愕的看著她,「你還打算走?」
「你可以把那藥給我嗎?」
「小草?」
「可以嗎?」
佩爾猶豫了一下,最後,到底鬆口,「你等等。」
他起身,拖著受傷的腿,走去自己辦公桌前,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上了鎖的小木盒,遞給秦草草:「密碼是你的生日。」
秦草草水眸一晃,「謝謝。」
她伸手把木盒接過。
「你還要走?」
佩爾想留下她。
「我不走。」
秦草草搖頭,看向佩爾,「我讓蘇姐姐走。」
佩爾意識到什麼來,「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那可不行!蘇黎是先生費盡心機才弄回來的,怎麼可能讓她就這麼走了?將來說不定她會是先生一個有力的籌碼!」
「籌碼?」
秦草草冷哼,「蘇姐姐是人,她憑什麼給你們當籌碼!」
「草草!」
「你幫我嗎?」
「這不可能!」
佩爾想都不想就拒絕,「從前我幫你,是因為你懷著先生的孩子,至於蘇黎,我不可能為了她背叛先生。」
「真的?」
「絕不可能!」
「佩爾,對不起,那我只能……選擇對不起你了……」
秦草草說著,就開始解裙衫上的紐扣。
「小草,你幹什麼?」
秦草草邊解,邊逼近佩爾,「你不是喜歡我嗎?難道你不想要我?」
「小草!」
佩爾扣住她解扣子的手,「你瘋了?!別胡來,我不可能會要你,更不可能會背叛先生!」
秦草草倔強的甩開他的手,狠狠一用力,就把胸口的扣子全都扯了開來。
佩爾雙目猩紅,別開眼去,「小草,這不是你,你該自重!」
秦草草道:「如果我現在喊『強J』,你覺得你最後會是什麼下場?」
佩爾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要挾我?」
秦草草雙目通紅,抓著衣服的手緊了又緊,「你幫幫蘇姐姐,算我求你。」
佩爾心頭一片寒涼。
他閉上眼,又睜開眼來,「如果我還是不肯呢?你會叫嗎?秦草草,你根本不會,你做不出這種壞事來!」
秦草草眼眶一濕,「你別逼我!」
「蘇黎到底有什麼好的,她值得你這樣為她?」
「她是兩個孩子的媽,她的兩個孩子需要她!骨肉分離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你明白嗎?」
秦草草說到孩子,眼淚再次如雨一般,決堤而下。
佩爾看著,只覺自己心都快要碎了。
他沒控制住,衝上前去,一把摟住了秦草草。
秦草草嚇了一跳,嬌軀抖了一下,卻沒躲開去,只哽咽的問他,「……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幫她?」
佩爾嘆了口氣,放開了她來。
「你什麼都不用做。」
他沉目,紳士的替她把紐扣一顆一顆扣好。
目光複雜又哀怨的看著她,「就這一招,已經把我吃得死死地了。」
「……對不起。」
秦草草道歉,腦袋垂得很低,根本不敢去看他。
她知道自己夠卑鄙,利用了佩爾的好心。
佩爾在沙發椅上坐了下來,抬頭,看著秦草草,搖頭,「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他說到這,頓了頓,才又喃喃自語般繼續開口,「本來我以為我把自己這份感情已經藏得很嚴實了,可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既然你發現了,那我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吧!是,我是很喜歡你,打從第一眼和先生一起見到你,救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
「當時你被你父親的仇家追殺,走投無路,是我命人救下的你,你背上的傷也是我替你包紮的,抱你回城堡療傷的人也是我,也是我求著先生把你留下來的……如果早知道留下你會讓你變成先生的女人,我大概會寧願把你藏在哪艘破船上,每天回去看你一眼也知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時時看著,卻又清楚地知道,這個女人從來不屬於我……」
秦草草的眼淚,如雨般傾瀉而下。
止不住,也收不了。
「……那個替我包紮傷口的男人是你?」
佩爾看著她,沉默。
「把我抱回城堡來的人,也是你?」
佩爾微紅了眼。
秦草草渾身直抖。
她居然會理所應當的以為那些統統都是陸辰九做的。
她甚至從來沒有懷疑,也從來沒有去問過……
可原來,真正救自己的人,原來不是他,而是眼前這個剛被自己要挾過的男人。
秦草草忽覺眼前一黑,下一秒,就沒有知覺的昏死了過去。
「小草!」
「小草————」
秦草草做了個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半年前那個遇見他的夜晚。
她記得那個男人曾經撕開她後背的衣衫,抱著她替她清洗傷口,還不斷在耳邊哄著她,「會有點疼,你忍著點,要是痛就咬著我……」
當時他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好聽。
可她怎麼就會以為那是對她陰晴不定的陸辰九呢?
當時她痛得意識模糊,半昏半醒著,就聽得男人在她耳邊不停地跟她說:「我帶你回家,回城堡,那兒有最好的醫生,他們會醫好你的,你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那時候秦草草多想要睜開眼看看他,可她努力掀開眼皮,卻始終掙不開。
她就那樣在床上昏睡了將近半個月,再睜開眼,見到的就是陸辰九,那張絕世傾城的面容。
原來,是她錯了……
是她打從一開始就錯了!
秦草草的房間裡——
所有的人全被退散,包括佩爾也不在房間內。
只有張醫生,以及陸辰九兩個人。
「現在能取出來嗎?」
陸辰九問張醫生。
「能的,剛剛好是這個時間。」
「好,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記住,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
「下去準備吧!」
陸辰九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女孩。
她在哭。
她在哭什麼呢?
陸辰九俯下身,替她把眼角的淚水揩走,轉而又在她額際間落了個吻,「別哭,很快我們就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我說過要還給你,就一定不會食言。」
***
秦草草睜眼,驚坐而起。
額際間不住的盜冷汗。
怎麼回事?
她剛剛感覺腰腹間一陣刺痛。
是她的錯覺嗎?
「草草,你醒了?」
蘇黎見秦草草醒來,終於鬆了口長氣,「你搞什麼?好好兒的,怎麼又昏過去了?要不是佩爾發現得早,好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佩爾?」
聽到佩爾的名字,秦草草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擰了一下。
「怎麼了?你臉色看起來不對。」
蘇黎看出了她的異樣。
「沒,我沒事……」
秦草草搖頭,不承認。
「你不會是……」
「我沒有!」
秦草草即刻否認,小臉漲得通紅。
蘇黎狐疑的瞅著她,「你幹嘛呢?我都還沒說什麼事,你就緊張成這樣了,你是不是真有什麼事瞞著我?你不會真的去找佩爾談假死藥的事了吧?」
「……」
秦草草點了點頭,「是。」
「你真說了?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就算他真喜歡你,他也不可能會為了我而背叛陸辰九的。」
「他答應了。」
「什麼?」
秦草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是怎麼做到的?」
秦草草咬緊下唇,許久後,才難堪的說道:「我解開自己的衣扣,威脅他……」
蘇黎怔住。
而後,一把將秦草草抱了個滿懷,「你何必呢!為了我讓你這樣……草草,這是我欠你的。」
「我們是好姐妹,就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秦草草靠在蘇黎肩膀上,苦笑。
往後她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陸辰九,以及佩爾。
這一晚,蘇黎也睡得昏昏沉沉的。
不知怎的,就感覺像是如何都醒不過來一般。
整個人就像定在了床上,她想掙脫,可就是死活掙不開。
可等她再睜眼,卻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
這到底怎麼回事?
蘇黎坐在床上,舒展著筋骨,竟有種被注射了麻藥的感覺,渾身都不得勁。
應該只是她想多了吧!
蘇黎拿到假死藥之後,並沒有急著走。
因為她們必須還得把過程再謹慎的密謀一下。
留遺書這種事情並不難,難的是她該如何死亡才不會引起陸辰九的疑心,再者,海上救援隊這些,佩爾也還得再花些心思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