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尋她(2)
北潤集團——
魏尋把文件送進總裁辦公室里,「陸總,策劃部出的新提案,已經交上來了,請您過目一下。」
「放下吧!」
陸宴北頭也不抬。
魏尋把文件默默放下,準備出去。
「等等。」
陸宴北卻忽而叫住了他。
魏尋回身,「陸總,您還有事?」
陸宴北似想了一想,才問道:「人找得怎麼樣了?」
魏尋愣了一下。
他以為,陸宴北是毫不關心的。
陸宴北似察覺出了他的想法,解釋一句:「幫兩孩子問的。」
魏尋喪氣的搖搖頭,「仍舊沒有什麼頭緒。」
陸宴北皺眉。
不過找個人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出去吧!」
「是。」
魏尋退出了總裁辦公室。
陸宴北扔了手中的筆。
從抽屜里取出蘇黎那張免冠照,一瞬不瞬的看著。
「你到底在哪裡?」
他喃喃自語般問著。
不知為什麼,明明不記得這張臉,可現在的他,越來越好奇,自己與她之間到底有著怎樣一段故事?
若是再見,又會是怎樣的情景呢?
不行!
他必須得想辦法儘快將人找到。
他按下內線電話,叫魏尋,「進來!」
才剛出門的魏尋,沒想又被傳喚,他忙又敲門進去,「陸總,還有事?」
「替我聯繫非歐組織。」
魏尋震驚,「陸總,您……」
「就說我會親自去拜訪盟主。」
「陸總!」
魏尋低頭,請求道:「陸總,請您再慎重考慮一下吧!」
「照我說的去辦!」
陸宴北面色沉下來。
「可是……」
「什麼時候我說的話都不管用了?」
「……是。」
魏尋懷著忐忑的心情從總裁辦公室退了出來。
他萬萬沒想到陸總竟會主動要求與非歐的盟主會面。
要知道,這些年非歐組織一直對他虎視眈眈,人人都想滅他來吞併亞洲市場,而現在他竟還主動提出會面,那不等同於是羊入虎口?
陸總不是說他忘了蘇黎嗎?
既然已經記不得了,又何必還為她做出這樣的犧牲呢?
***
半月之後——
一家軍用直升機停在了浩瀚的金色沙漠之中。
直升機外,井然有序的立著兩排黑衣人,恭迎著來人。
機艙打開。
陸宴北大步而出。
讓人意外的是,他的身後,沒有團隊,沒有保鏢,他竟是隻身一人過來的。
可即便他只是一個人,但那氣勢,卻像是身後有千軍萬馬,讓人自覺臣服於他的腳下。
「陸總,歡迎您來到非歐聯盟,盟主已經靜候您多時。」
來接陸宴北的是非歐聯盟盟主的心腹可旦。
陸宴北曾經與他有個幾次照面。
「謝謝。」
陸宴北握手道謝。
一個小時後,非歐盟主的別墅里。
歐式餐廳內,門窗緊密封鎖著。
八米長的餐桌上,陸宴北以及聯盟盟主菲老先生分別端坐兩側。
「想不到陸總年紀輕輕,卻這般有膽識,明知我非歐聯盟已經三番兩次想要取你性命,竟還敢主動上門,這點還真讓我這位老人家自愧不如。」
「菲老謬讚。」
菲老先生輕笑一聲,雙手置於桌台,看著陸宴北,「真的就不怕一去無回?」
「菲老,我既是誠心誠意過來,自是有十足把握離開。」
陸宴北靠在椅背上,胸有成竹。
越是如此,菲老越不敢動他。
以他們對陸宴北的了解,他處事謹慎小心,從不會打無把握的仗,而這回竟敢單槍匹馬的闖入他這龍潭虎穴里,絕對不是因為輕視他們,而根本就是做足了萬全準備的。
越是這樣情況,他們越不能掉以輕心。
菲老先生爬滿皺紋的臉上堆起看似和藹的笑來,「不知陸先生是帶著什麼誠意過來的。」
陸宴北也不與他多廢話,只把腳邊一個銀色的小箱子拎起來,「嘩——」一下,利落的滑到了對面的老人跟前。
「菲老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菲老先生防備的看著陸宴北。
半晌後,他招來守在門外的下人,「把箱子打開。」
他還是這麼疑神疑鬼。
正因為陸宴北料准了他是這樣的性子,所以,今兒他特意單槍匹馬過來的,甚至連魏尋都沒帶。
他越是輕鬆,對面的菲老就越是緊張。
可他卻不知道,自己現在不過就是在與他唱一出空城計而已。
他陸宴北確實不打無把握的仗,可今天這龍潭虎穴,他是務必得闖一闖的。
下人很快替菲老打開了箱子。
裡面全是些文件。
菲老疑惑的拿起,隨手翻看了兩頁,愣住,「這是……?」
「所有亞洲市場的經濟合約。」
「?」
菲老難以置信,「陸先生想要什麼?」
「很簡單。」
陸宴北從口袋裡翻出錢夾,又從錢夾里抽出蘇黎那張免冠照來,遞給身邊的下人。
下人接過,傳給餐桌對面的菲老先生。
菲老先生接過,看了一眼。
陸宴北道:「菲老,還想麻煩您幫我在您的地界上找一找這個女孩。」
「就為了找她?」
「是。」
菲老不可思議,「看來這個小姑娘對陸先生很重要了,竟可以重要到讓陸先生將亞洲市場讓出這麼大半板塊來。」
陸宴北不以為意,「錢沒了可以慢慢掙,市場丟了也可以慢慢拓展,但人要沒了,可就真沒有了。」
菲老詫異,之後笑著搖頭,「這可不像一個亞洲經濟霸主會說的話,看來陸先生真的很喜歡這位小姐了。」
陸宴北只笑了笑,「可能吧!」
他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她,因為畢竟自己已經忘了她。
至於做這些事……
是為了自己的兩個孩子,還是為了答謝她的救命之恩,又或者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把她尋回來?
這些陸宴北連自己都無法確認。
「菲老,這件事我可就當您是答應了。」
菲老笑著點了點頭,可下一瞬,卻又轉了個話鋒,「陸先生單槍匹馬過來,就不怕我殺了你?要知道,只要你一死,亞洲經濟市場遲早都會掌握在我們手中,又何必再和陸先生您分這一杯羹呢?」
陸宴北攤攤手,深意一笑,「是誰找誰分杯羹,老先生心裡自然明朗,您是商人,怎麼做才能把價值最大化,應該也是清楚地。要我的命很簡單,但要真正想穩住亞洲市場,恐怕不是要了我這條命就能辦到的。從前您把我當做您的對手,而現在,我們已經是盟友了,老先生肯定知道如何選擇。」
菲老看著陸宴北,連連點頭,「你這小子確實比一般年輕人要有魄力。」
他說著,起身,走近陸宴北。
陸宴北也連忙起身。
菲老主動向他伸出右手,「往後若有機會,希望你能幫菲老我調教調教我那幾個不中用的兒子。」
「老先生您言重了。」陸宴北與菲老握手。
菲老握緊他的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至於那位很重要的小姐,我會儘早給你答案的。」
「謝謝老先生,等您的好消息。
****
秦草草重新以催眠師的身份回到了陸辰九的身邊。
終於,半月過後,陸辰九才重新睡足了覺。
可越是這樣,秦草草就越是擔心。
他越是依賴著自己,就證明自己想要離開,就越發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這天晚上,她剛把陸辰九哄睡,悄悄從他房中退出來。
「先生睡了?」
佩爾問秦草草。
秦草草點頭,「是,先生睡得很沉,想來今晚不會再醒來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好的,謝謝。」佩爾道謝。
「那我先回房了,有事再叫我。」
秦草草說著,轉身預備走,卻忽而眼前一黑,下一秒,她竟直直昏死了過去。
「小草?」
「小草?!」
佩爾嚇壞了,又不敢打擾裡面睡熟的陸辰九,連忙命女僕將她扶去了張醫生的醫藥室中。
張醫生把完脈後,微微驚住。
佩爾見他臉上神情不對,連忙把僕人散去,才問醫生,「怎麼回事?」
醫生如實給佩爾說了,「小草這是懷孕了啊!」
「懷孕?」
佩爾也驚住了,臉上並沒有什麼喜悅之色。
醫生又道:「孩子可都三個多月了,小草估計早知道了。」
佩爾這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難怪最近小草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要離開先生,原來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
「現在怎麼辦?」
醫生擰著眉,愁容滿面,「你說,若先生知道小草肚子裡懷著他的孩子,會不會又讓我……」
這個佩爾也不敢確定。
正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床上昏睡過去的秦草草忽而驚醒了過來。
見到床邊的佩爾和張醫生後,她一驚,臉上瞬時刷成了慘白。
她猜到,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結果。
「小草,你……你是不是早知道自己懷孕了?」
佩爾小心問秦草草。
秦草草的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中滾落了出來,「先生已經知道了嗎?」
「還沒。」
張醫生連忙作答,搖頭道:「我們還沒跟先生說。」
秦草草掛著淚痕的臉上終於有看到了陽光,「佩爾先生,張醫生,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幫我把孩子的事情瞞住先生,行嗎?我……我不想孩子就那麼沒了,我喜歡它,我想要留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