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4:以為是個夢
「喬西……」
他輕輕喚著喬西的名字。
像是一種,由心裡發出的聲音一般。
喬西……
喬西啊!
黎彥洲學著喬西的樣子,在她旁邊趴了下來。
目光定定的看著跟前的她。
他是該好好看看她的。
指不定半個月之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又或者說,再見她,也不知會是何年何月了。
黎彥洲情不自禁伸出手,在她粉色的鼻尖上輕輕點了點,他眸仁里泛起一層複雜的漣漪,「喬西,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收留你了……」
若是當初他沒有答應,他們倆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種種。
「可是,不收留你,我也就不知道,原來喬西是個這麼可愛的小孩……」
黎彥洲眸仁深重了些。
有些琢磨不透。
這麼惹人愛的喬西,為什麼卻偏要遭遇那麼多慘事呢!
她不該的啊!
「一定會有一個比我更合適的人,來照顧你,疼愛你吧!」
可為什麼,光想到這些,黎彥洲的胸口就疼了呢!
他看著喬西,手指情不自禁的划過她的鼻尖,最後,落在她的紅唇上。
他眸仁深陷了下去。
卻慢慢的收回了手來。
他不該這樣的。
黎彥洲隔著幾厘米的距離,看著跟前熟睡的喬西。
安安靜靜……
時間宛若停止了一般。
若是時間真的可以停止,那麼,就定格在這一刻,也挺好的。
…………
喬西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感覺頭頂有一束柔光照著。
打在她的臉上,暖暖的,像是在一個非常溫暖的夢境裡。
而她慢慢的睜開眼,見到的更是夢境裡常有的那張臉。
黎彥洲……
是他啊!
他也跟她一樣,趴在桌上,墊著她的課本,閉著眼,安安靜靜的睡著。
燈光灑下來,照著他的臉,把他那張清冷的面頰,襯得柔和了許多。
喬西有些恍惚。
這一定是夢吧。
若不是夢,他怎麼會離自己如此近呢?
他不是去D國的嗎?
回來了,不是再也不理她了嗎?
喬西看著跟前的男人,用眼睛描繪著他的輪廓,他的五官……
掃過他的眼睛,接下來是鼻樑,最後,定格在了性感的薄唇上。
喬西迷了眼。
心神陣陣恍惚。
最後,情不自禁,挪著自己的臉。
然後,慢慢的,慢慢的,一點一點靠近他……
柔軟的紅唇,落在了他的薄唇上。
喬西輕輕閉上了眼睛。
黎彥洲感覺到唇上那抹柔軟的時候,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兩個多月里,這樣相同的夢境無數次的闖入進來。
他習慣性的迎接了她。
長臂探出,鎖住她,情不自禁把這個吻,加深加重……
喬西!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可以把喬西打包一起帶走。
當初從去D國的那天開始,他就應該把她一起帶走的。
「唔唔……」
喬西沒料到黎彥洲會突然回饋自己。
她被吻得暈頭轉向,七葷八素。
黎彥洲一把將她撈進懷裡,肆意索取。
直到聽到喬西的嗚鳴聲,黎彥洲才猛地驚醒了過來。
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都幹了什麼。
他一把將喬西從自己懷裡退開。
睡意頓時全無。
喬西咬著唇,滿身凌亂,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黎彥洲有些懊惱。
煩悶不堪。
他揉了揉額頭,「對不起,喬西。」
他道歉。
聲線沉啞。
喬西咬著唇,沒說話。
為什麼要跟她道歉呢?
她根本不需要道歉啊!
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黎彥洲起身,替她把身上的衣服拉好,「對不起。」
他再次道歉。
他果然是個混帳。
明明說好要和她保持『兄妹』關係的,結果呢?
喬西拿過桌上的課本,「你用不著跟我道歉。」
她想了想,又故意補了一句,「剛剛就當辛苦你一晚上的回饋吧……」
黎彥洲:「???」
這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回饋?
見鬼的回饋!!
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沒等黎彥洲反應過來,喬西已然離開。
走出門,她喘了口大氣。
剛剛他們……
喬西一抹自己的臉蛋,燙得像是開水滾過一般。
她忍不住又抿了抿唇。
那兒仿佛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喬西笑了笑。
心滿意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裡去。
高高興興,上床,睡覺。
這一整天,滿足了。
比較於喬西的高興,黎彥洲卻是混沌不堪。
他坐在位置上,燈光照著,許久一動沒動。
眉頭擰著,腦海中卻在不自覺的回味著剛剛那個失控的吻。
煩躁嗎?
不算,頂多是懊惱。
懊惱至極。
他怎麼會……
怎麼會又對喬西下手了。
明明說好要保持正常關係,可結果,打破這個關係的還是他自己。
偏偏,喬西還說這只是對他的回饋。
見鬼了!
黎彥洲煩不勝煩。
這會兒,睡意早已沒了。
他不知道讓喬西搬回來住,到底是對還是錯。
又或者說,自己搬回來,可能也錯了……
他根本抵擋不住喬西對自己的蠱惑。
黎彥洲把頭靠在椅子上,盯著頭頂的檯燈發呆。
****
第二天——
喬西悲劇了。
她渾身肌肉疼得連翻個身都痛了。
所以,一直賴在床上沒動。
直到上午九點多,黎彥洲吃過早飯,看了看樓上,卻始終不見半點動靜。
「那小丫頭又賴床了?」
黎彥洲狀似不經意的問文媽。
文媽正在打掃衛生,聽得黎彥洲問,回道:「一會我上去看看。」
「嗯,讓她早點起來吃早飯,別把胃餓壞了。」
「好的。」
文媽應著。
把手裡的活幹完之後,就上了二樓去。
黎彥洲這才放下手裡的報紙,往二樓方向看了一眼。
那小丫昨晚不是睡得挺早的嗎?
這都快十點了,還不起來?
賴床是小事,擔心她的胃扛不住才是真的。
「小小姐。」
文媽在二樓敲門,「醒了嗎?醒了我就推門進來了。」
「嗯……」
喬西在裡面應了一聲。
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怎麼了?」
文媽聽出了聲音不對勁,推門而入。
黎彥洲聽到文媽問了句『怎麼了』,就猜到裡面情況可能不對,連忙站起身來,皺眉,緊張的看著二樓。
喬西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秀眉皺著,「文媽,我今天可能都起不來床了……」
「怎麼回事?怎麼會起不來呢?」
「疼!」
「疼?哪兒疼?」
「肌肉疼!」
「……」
文媽這才反應過來。
昨兒跑凶了。
這小丫頭平日裡也沒怎麼搞過運動,昨兒那麼跑下來,沒有肌肉溶解就已經不錯了。
「我去問問少爺,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緩解的。」
文媽說著,替喬西把房間裡的窗簾拉開,打開窗戶通風,這才出了房門。
「怎麼了?」
文媽才一出來,黎彥洲就問道。
剛剛聽到裡面的對話,知道裡面那小丫頭應該不是簡單地賴床。
文媽下樓,邊走邊道:「那小丫頭昨兒跑凶了,說是這會兒身上疼得厲害,起不來了。」
「這麼誇張?」
「那可不!疼得很吧!少爺,這有什麼法子能緩解緩解的嗎?」
「我上去看看。」
「嗯。」
黎彥洲三步並作兩步上樓。
「喬西。」
黎彥洲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就已經迫不急的推開了門。
喬西還窩在被子裡,只冒出了個頭來。
見到黎彥洲,她忍不住撒嬌,癟癟嘴,「黎彥洲,我要疼死了,我現在動不了,一動就疼。」
「我看看。」
黎彥洲在她床邊坐下來。
「把腿拿出來。」
他提醒喬西。
喬西一副快哭的樣子,搖頭,「不行,痛……」
「這麼疼?」
黎彥洲眉頭都鎖成了一個團。
「我能不能把手伸進去,搬一搬你的腿。」
他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問了一句。
喬西點頭。
黎彥洲把手伸進溫暖的被窩裡。
抓過她的小腿,輕輕按了按。
「啊————」
喬西疼得直嚷嚷,「疼,疼疼!」
喬西可不是那種輕易叫疼的人。
要知道當初被蘇薇打成那樣,她連坑都沒坑過一聲。
但不代表,那不疼。
其實疼得要命,比這肌肉酸痛,痛上一百倍,一千倍。
而且,那種痛,還有心理上羞辱的痛。
與這完全不一樣,也不是一個程度的。
但面對蘇薇,喬西根本不想喊疼,因為喊了疼也無用。
可面對黎彥洲就不一樣。
即使疼痛能忍,喬西也會叫得更誇張。
她想被黎彥洲疼愛。
「疼疼疼,黎彥洲,我要疼死了。」
黎彥洲眉頭鎖成了一個深深地『川』字,「怎麼會疼成這樣?」
「……感覺腿成石膏了。」
「喬西,我早就說過,不要做自己承受不來的劇烈運動,你知道過了,是有可能導致肌肉溶解的,如果肌肉溶解,是極有可能導致癱瘓,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
喬西點著頭,「盛川早就給我科普過了,可是我昨天不是急著回來找你嗎?」
又是盛川……
黎彥洲可一點也不想從她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你得起床。」
黎彥洲道。
「為什麼?」
「我扶你,你起來吃個飯,然後我帶你去運動運動。」
「還運動??!」
喬西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與其說是運動,倒不如說是放鬆。先起來,一會再跟你說。能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