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愛情的滋味
林演堯單膝跪地,將她一條腿支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掌力道有度的替她揉搓著。
「讓你不要來,你偏要逞能,這種地方根本就不是你們這種千金小姐應該來的。」
林演堯說著又替她把腳上的鞋襪脫了下來,露出她雪白光滑的小腳丫子。
黎楚晴這才驀地回神。
五根腳趾害羞的蜷縮了一下,試圖把腳收回來,卻被林演堯摁住了,「別動!磨破皮了。」
黎楚晴臉頰微微發燙,「……我都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上點藥吧,我去拿藥膏。」
林演堯起身要走。
「可是我想先洗澡。」
「這有水嗎?我先去問問,在這等我。」
林演堯替她把腳重新放進鞋子裡。
「好。」
林演堯出去一趟,沒一會兒又重新折了回來。
「洗澡可以,不過他們這隻有溪水,你先去床上躺一會吧!水好了我再叫你。」
林演堯說完就出去了。
黎楚晴在凳子上等了約莫半個小時之久,卻還不見人回來。
什麼情況?
就算用柴火燒水,半個小時這水怎麼也該好了吧?
黎楚晴重新穿上鞋襪,出門。
這會兒,村支書以及他的老婆正蹲在一盆柴火前燒火取暖,見黎楚晴出來,就招呼她過去烤火。
黎楚晴沒見著林演堯就問他們,「李大嬸,你們知道林醫生去哪兒了嗎?」
「他給你去小溪邊拎水去了呢!」
村支書老婆回應她,又笑道:「黎妹子,這林醫生是你相好吧?對你可真是沒得說啊!」
「是啊!這小伙子可真不錯。」
村支書老李也跟著應和,指了指灶台,「那灶火上還熱著粥呢,那也是他讓留的,趕緊去吃了吧!米是你們自己帶來的,好吃得很。」
村支書夫婦的話,讓黎楚晴心池裡微微蕩漾了一下,好似有一份陌生的清甜涌了出來。
「那條小溪在哪裡啊?他怎麼去了這麼久呢?」
李大嬸回她:「從這走過去,來回得四十分鐘呢,這晚上又沒燈,我看起碼還得等半個小時吧!」
「四十分鐘!這麼遠?」
黎楚晴無語了。
這傢伙,剛剛竟然不說!
早知道這麼遠,她才不要洗澡了呢!
黎楚晴裹著小棉襖往外跑。
「誒,你去哪啊?」
李大嬸問她,又道:「這黑燈瞎火的,你一女孩子家家可別亂跑!」
「我知道,我就在外面等他。」
黎楚晴自是不敢亂跑的。
這種偏僻的小山村,要真出個什麼事兒,恐怕連屍首都難尋到。
再說了,她也不知道小溪在哪個方向,總不能讓村支書陪自己去找人吧?
黎楚晴只能在外頭傻等。
李大嬸隔著紙糊的窗子同外面裹著棉襖還凍得瑟瑟發抖的黎楚晴道:「別站外頭等,進來吧,這有火烤,多暖和啊!」
「沒事,我就在這等。」
黎楚晴來來回回在外頭走著,又時不時伸長脖子往前看著。
十分鐘過去……
她戴著棉襖上的帽子,縮作一團,蹲在門口的石墩上,冷得直哆嗦。
心想著,他怎麼還不回啊?這都四十多分鐘過去了啊!可別迷路了才好。
他那麼聰明,應該不至於吧!
「你蹲這幹什麼?」
正想著,倏爾,頭頂傳來一道低沉而又熟悉的問話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拎著,從墩子上拽了起來,「趕緊給我回屋裡待著去,你知道這外面幾度麼?」
「你知道冷,你還大半夜的走四十幾分鐘的路去打水?」
黎楚晴站在石墩上沖他喊著。
不單聲音分貝高,就連身高都比跟前男人足足高出了大半個頭來。
借著屋內的光,黎楚晴見到他額上的短髮已經結了一層薄冰,好看的面龐被凍得通紅。
深邃的眼眸被火光照應著,又紅,又燙。
黎楚晴顧不上那麼多,連忙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纏到了他的脖子上。
一邊替他拂開額上的冰雪,一邊心疼道:「我又沒說今天非要洗澡,你幹嘛冒著這麼大風雪走這麼遠去拎水啊?白天那幾個小時你還沒走夠是不是?」
黎楚晴忽來的關心,讓林演堯有些受寵若驚。
他心神有片刻的恍惚。
之後,回神過來,抓下她的手,始終與她保持著安全距離,「走吧!進去了。」
「哦。」
黎楚晴訕訕的應了一聲。
感覺得到他還是刻意在與自己保持距離。
她默默地跟在林演堯身後進了屋。
「喲!總算回來了啊!再不回來,我看黎妹子都要成望夫石了。」
林演堯才一進門,李大嬸就開始打趣他們。
村支書老李也笑道:「可不,在外頭都等你好久了,怎麼叫都叫不進來。」
「……」
黎楚晴不理他們,紅著臉,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裡去。
李大嬸笑道:「這小姑娘還害羞了。」
林演堯看著她進屋的背影,聽著村支書夫妻倆的打趣,心裡卻是喜憂參半,五味雜陳。
一刻鐘之後,黎楚晴的房門再次被敲響,是林演堯,「拿衣服出來,準備洗澡。」
「……哦。」
黎楚晴在裡面應了一聲。
約莫五分鐘後,她抱著一沓衣服從房間裡出來,林演堯並沒有看她,只拎著一盆柴火進了她的房間去。
黎楚晴站在門口回頭看他。
她知道他是在給她房間增溫。
「去洗澡,再愣下去,水就涼了。」
林演堯頭也沒抬同她道。
黎楚晴「哦」了一聲,抱著衣服走了。
可沒一分鐘,她又抱著衣服重新折了回來。
林演堯還在她房間裡給她搗鼓柴火,村支書夫婦已經回房睡下了。
「怎麼又回來了?」
黎楚晴弱弱道:「我有點害怕……」
從這到他們家澡堂,需要走後門經過一道長廊,而長廊另一邊就是山壁,又沒燈,一個人走起來確實怪嚇人的。
林演堯放下手裡的活,「走吧,我陪你過去。」
有林演堯陪著,黎楚晴自然就不害怕了。
這一刻,她不得不驚嘆自己早上的明智決定,要是沒他在自己身邊的話,黎楚晴簡直都不敢想自己現在會是何種難堪局面。
林演堯替她把澡堂里的燈打開。
澡堂很小,面積不足六平米,兩人站在裡面來回打個轉都有些吃虧。
「你快點洗,隨便沖沖就行了,這裡沒暖氣,窗子還灌風,小心感冒。」
林演堯不放心的叮囑著她。
「嗯……」
黎楚晴點頭應著。
林演堯低頭看她,見她臉上還有不安情緒,他忍不住又問了句,「一個人行不行?」
「……」
黎楚晴點了點下巴。
可看著他的那雙眼睛裡卻分明寫著不行。
林演堯到底敗下陣來,眸色暗下幾許,「我去門口等你。」
說完,他折身往外走。
「等我洗完?」
黎楚晴漂亮的臉蛋上終於泛起了明媚之色,「好,我很快,你等我,我就隨便沖沖。」
林演堯在門口「嗯」了一聲。
聽著她聲線里隱藏的和悅之色,林演堯也忍不住微微揚了揚唇角。
捏起腳邊一顆石子,往對面山壁扔了過去,打得枯樹枝「嘩啦啦」作響。
澡堂里,傳來水聲……
隱隱的撥動著林演堯這顆躁動不安的心。
洗完澡後,林演堯又替她把破皮的傷口抹了藥,之後才重回自己的房間,拿了衣服再與澡堂洗澡。
等他忙完所有的事,躺回床上已經是凌晨的點兒了。
精疲力竭,卻又享受著。
明知那丫頭已經是自己兄弟的老婆,可他卻還是忍不住無微不至的去照料她,甘之如飴,不求回報。
與此同時,黎楚晴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心裡暖融融的,像被人注入了一團火球一般。
這團火球,大概就是剛剛林演堯端進房間裡來的那盆柴火吧!
想起他為自己做的這一系列的事兒,她竟忍不住埋在被子裡偷偷笑了。
看來,山區里支教做慈善的事情也沒她想的那麼辛苦不堪。
累是累了些,可心裡卻是甜甜的,暖融融的……
而這種感覺,是黎楚晴從前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她第一次嘗到這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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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與池年通過電話之後,蘇黎就下了狠決心,打算與陸宴北保持距離。
可哪知,池年一通電話再打來,卻讓她所有的決心又一次餵了狗。
「梨子,有件事我想了一整天,我覺得我還得跟你透個底才行。」
「什麼事啊?」
池年的話,一下子就把蘇黎的好奇心給吊了起來。
「關於陸總的。」
「……嗯?」
蘇黎明明想要拒聽的,可偏偏,力從不心。
而電話那頭,池年已經自顧說開,「今天我去三十八樓給陸總送資料,你猜怎麼的?我進去的時候看見一地的血,地上碎著個魚缸,陸總坐在一張輪椅上,手心裡還插著塊玻璃,可沒把我給嚇死!梨子,你說陸總這腿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嚴重的時候連輪椅都坐上了?難道這腿就一直沒好?」
池年的問題,蘇黎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她不知道他的腿到底出什麼事兒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打翻桌上的魚缸,她只知道這種事情對他而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新加坡的時候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只是沒有這麼嚴重而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黎的心池瞬間被攪得一團亂。